頂點小說 > 丹師至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當家的底牌
    這大當家的着實可以,陷坑剛剛挖好就迫不及待地跳了進來,唐紫在心底忍不住失笑。

    若是心眼能夠按斤稱的話,在她看來,大當家的不及書生百分之一。

    “不止兩個?”她像是困惑不解,面露難色,“該不會是......不,希望不是......”

    唐紫啞謎似的話語,書生不快地兩手抱於胸前,剛想要開口追問。但也只是電光火石之間,曾經在這殿中,唐紫說過的話又在他腦海中迴響起來。

    “你想說的是,排異反應?那個概率極低危害性極高的那個?”他懷抱着雙臂,歪着頭,一臉嚴肅地盯着唐紫,“概率那麼低的事情,偏偏讓我們大當家的碰上了?”

    “不像,若真是那樣,現在大當家的可不會這麼舒坦,”唐紫搖頭否定,“具體的還是得她自己來說,咱們自己瞎猜是沒用的。”

    “那你剛剛說的,希望不是,是指什麼?”

    這傢伙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大當家的,您先具體說說吧,除了那兩個之外還有什麼?”唐紫沒有理他,徑直將問題拋給了臺上,“倘若有什麼不方便的,您可以抽空找我單獨聊聊。”

    書生一聽唐紫意圖拋開他來,單獨和大當家的聊,臉上立即掛上了戒備。

    “噗嗤,”大當家的連連擺手,“沒什麼不方便的,不過說這之前,能不能別您您您的了?聽得我膈應。”

    她說話時搖着團扇,在往鼻裏輸送空氣的同時,順帶把血腥味一點點壓到了身後。

    “呃......”

    “我看這樣好了,唐紫。你今夜睡前你來找我,等我洗漱好了的時候,”她指着自己繁複的禮服,還有皮膚上的層層脂粉,“這些東西我剛換上,費了老大的勁了!現如今就是天塌了好了,我也不願立即換下,所以還是晚上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唐紫和書生齊齊在心中想到,看來是真有什麼不方便說的了。繼而二人對視了一眼,唐紫的眼色讓書生確信,自己確實是那個“多餘”的人。

    他臉上的戒備煙消雲散的同時,三人就着眼前的酒水喫食,開始了不着邊際地談天說地。話題幾經轉換,到了興頭上的時候。書生身前的餐盤,極其“懂事”地被衣袖帶翻。碗中肉羹的汁水,當即撲灑在了他的胸膛,暈染開一大片滷汁的棕色。

    他擡擡手示意二人不用擔心,稍作擦拭之後站起了身。

    “我去山下換身衣服,換完後我就不上來了,”書生說着招呼起殿外的修士進來,“我得去安排那些剛回寨的工匠,把寨外的房舍翻修一下。”

    他說完行雲流水地欠身告退,領着屋裏屋外的修士們一起,烏泱泱地下山了。

    頃刻間,不單是這殿中,就是山頂的整個平臺,都瞬間冷清了下來。

    只剩唐紫她們二人。

    “乾脆現在看了好了,”眼見書生犧牲了衣服,給自己創造的機會,唐紫怎能放過,“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早發現,早診斷,早治療!病情這東西拖不得的。”

    說完擺出一副我準備好了的樣子,兩眼看向了臺上。

    大當家的啞然失笑,臺下的二人明爭暗鬥完了,居然還打出了配合。

    “我真的,只是嫌麻煩罷了,”她苦笑着搖頭,一臉的無奈,“沒想到還造成了誤會,到這份上不給你看,還真是辜負了遲山了。”

    她放下了團扇,擡起右手放在了左肩。便是抓住了那一連數層的衣服,一個順勢扒拉到了小臂處。

    肩頭裸露出的肌膚,要是道三它見了,指定當場就蹦了起來大呼小叫。

    只見那本該是光滑細膩的肩頭,肌膚卻潰爛開了密密麻麻的洞眼。或大或小,或黑或紅,有的甚至還泛着褐黃。

    這要是密集恐懼症患者見了,指定是當場昏死過去的。

    “我記得這支手臂,就是你當初縫合好的了,只是可惜……”大當家的繼續苦笑,慘然道,“你看,從這肩頭一路向下爛去,都快爛到小臂了。”

    她說完拉上了衣服,布料向上滑動的過程摩擦着潰爛的肌膚,大當家的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繼而是掀起了層層疊疊的裙襬,露出一條腿來。想不到這條腿此時,整個烏紫,潰爛也不是手臂那般個個洞眼,而是一塊塊地凹陷。

    “這也是你當初縫的了,這裏最嚴重,一路潰爛到了腰上,”她除了苦笑以外,似乎並沒感到實質上的痛覺,面上的肌肉從頭到腳,就沒有一刻因痛抽動過,“這些遲山他們並不知情,他們只當是我愛美爲了遮醜,才畫的濃妝,穿的這禮服。”

    別說是他們了,唐紫驚駭之餘心中無語。就你那若無其事的樣子,誰看了能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與此同時,一股負罪感從她心底冒起,畢竟是她動了手腳,擡高了機率。

    “痛倒沒什麼,我這輩子水牢都坐了數十次了。想我那早夭的妹妹,她在世上的時間乘以二好了,也沒我水牢裏的時間加起來長久,”大當家的放下了裙襬,任由厚重的衣服壓在傷口上面,“我也想過找你來着,畢竟是你醫術不精……”

    嗯?!

    我醫術不精?唐紫瞪大了眼,你說我醫術不精?!

    “噗嗤……好啦,逗你的,”大當家的收攏了裙襬,姿勢端莊地慢慢坐回在了地臺上,“想來我這條命,除了你以外,怕是沒人救得了了。至少在祕境徹底坍塌以前,是這樣的。所以,我也不好隱瞞你什麼。”

    你是不隱瞞唐紫,你只是針對她罷了。許佔營的兒子說你恩將仇報,那羣衆的眼睛可是雪亮的,真看不出來你哪裏有“唐紫是你救命恩人”的覺悟。

    “身爲患者,諱疾忌醫可是大事,”唐紫否定道,“所以無論是不是我救了你,你都不該隱瞞的。”

    “道理是這樣啦……”大當家的整理起了衣衫,“所以我給你交個底好了,不是我拖着不願找你醫治,而是我有張底牌。”

    “底牌?”唐紫不明所以。

    “嗯……是遲山他們都不知道的底牌,”大當家的點點頭,“也正是因爲它的緣故,我才覺得無關緊要,懶得去醫治。”

    “啊?遲山都不知道?!”唐紫聽完驚得立即站了起來,她連連擺手,“那你還是瞞着我好了!他們都不知道的事,要是讓我知道了,我怕是得橫着下山了……”

    是了,救了你命,你尚且能夠針對唐紫。這底牌跟唐紫講了,她是不用活着回瀑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