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入窗櫺時，謝成衍便醒了。
一回頭便能看見顧昭昭甜美安靜的睡顏，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謝成衍覺得很安心。
謝成衍每天起牀的時間都差不多是固定的，不管前一日有多累，第二天都會準時醒來，這是兒時習武養成的習慣。
但如今身邊有了她，倒是有些想賴牀了。
謝成衍忍住眼睛傳來的刺痛，睜開眼看着眼前的美人，睡着的樣子甚是好看，褪去白日裏的防備，此時安靜地像一個天使。
謝成衍伸出手指觸碰昨日被他咬下的牙印，今日的印記顏色比昨日更紅一些，這是他做下的標記。
謝成衍合上眼睛正準備起身，顧昭昭長腿一伸，輕巧地搭在他身上，輕薄紗衣被睡得領口微微敞開。
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角，看起來睡得很安心。
謝成衍輕輕將顧昭昭的腿從身上拿下，再將衣角從她握緊的手中抽出來。
嘴角劃過一絲笑意：“睡相真差。”披上外袍便殺去謝北洛房間。
謝北洛正睡得香甜，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謝北洛裹緊自己的小被子，裝作沒聽見。
“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進來了。”謝成衍開口，語氣果決。
“來了。”謝北洛一聽是師兄的聲音，趕緊麻溜地起來，給他開了門。
謝成衍看着頭髮凌亂，眼睛還沒睜開的謝北洛一臉的嫌棄。
嗯，他昨日應該沒被嚇到，一樣懶惰，一樣活蹦亂跳。
“真髒。你洗漱完之後去趟翼王府，看他幾日有什麼動作。”謝成衍頓了頓繼續道：“這次小心點，不要再被抓了。”
說完轉身便走，留下謝北洛一人風中凌亂。
顧昭昭奔波了一天，深夜又被翼王叨擾，只覺得怎麼都睡不夠，如果不是強烈的使命感在召喚她，她可以睡到下午。
謝成衍吩咐了茉枝不要吵醒她，所以等顧昭昭趕到太子府時，桌前已經坐滿了人。
察覺到顧昭昭的到來，他們齊刷刷地看向顧昭昭，顧昭昭只能尷尬友好地笑笑。
“就等着你了。”太子搖着扇子對着顧昭昭說道，但語氣中並無責怪。
“不好意思啊各位，來遲了來遲了。”顧昭昭抽出凳子坐在謝成衍身邊。
“比我想象中早一點。”謝成衍端着茶杯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怎麼不叫我…”顧昭昭推了推謝成衍的胳膊。
“哼…”謝成衍輕笑出聲，卻並沒有回答她。
太子看到他們若無旁人的打情罵俏，輕咳一聲：“好了，阿衍已經把昨日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了。”
太子朝顧未易點點頭說道，“未易你繼續。”
“嗯，”顧未易點了點頭，“昨日我同楠安調查血蝶的去向，並未發現異常。”
“怎麼會？”顧昭昭疑惑。
“我們也覺得很奇怪，但仔細查驗過後發現事實確是如此。”顧未易停頓了一下，認真思考着什麼。
繼續道：“我將血蝶遞交上去之後，因爲血蝶比較特殊的緣故，掌事公公並沒有將血蝶經過他人之手，檢查完之後就好好封存在庫房之中。”
顧昭昭撐着下巴搖搖頭說道：“顧大哥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遺漏什麼細節？”
謝成衍開口：“你們那日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如果血蝶的存放流程並無問題的話，那就是放血蝶的人有問題。
客廳裏陷入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沈楠安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打破沉默：“未易，你記不記得那日我們遞交完血蝶出來後，在拐角處見到了一個身材瘦小的公公。”
顧未易搖搖頭顯然是忘記了。
沈楠安繼續說道：“那位公公身材矮小，背影看起來很是瘦弱，最奇怪的是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宮中本來奴才就多，都不會用瘸腿的奴才，更何況是庫房重地。
“看來我們得再跑一趟了。”顧未易聽到沈楠安的話心下立馬有了判斷。
“不必了，我知道是誰了。”謝成衍手指輕叩桌面，“蔣雪兒。”
身材矮小，還是個跛腳的，再加上昨日翼王妃說的話，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她。
他先前還在想翼王留着蔣雪兒不殺，是想讓她起什麼作用？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竟讓他以這樣的方式得知。
謝成衍輕笑心情十分美好，翼王的計劃恐怕又要落空了，這次還得多謝翼王妃了。
“蔣雪兒？”太子他們聽到這個名字很是驚訝，她什麼時候和翼王是一夥的了？
“嗯。”謝成衍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殿下，你那邊還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太子無奈的搖搖頭：“北際畢竟路途遙遠，我的人過去都得花上幾天時間，自然沒有那麼快。”
“不過，我已經着手調查父皇的飲食起居，下毒之人心思狠毒，只不過多費些功夫，總是能抓出幕後黑手的。”太子說道。
太子嘆了口氣：“父皇情況很是兇險，我們只剩兩天時間了，要速戰速決，阿衍，你有什麼想法？”
本來太子抓捕謝成衍就是爲了裝裝樣子，昨日被翼王那麼一折騰，他再想請丞相怕也是請不動了。
所以如今的謝成衍就相當於一個自由人，只要不被人認出來，他可以想去哪就可以去哪，想幹嘛就可以幹嘛。
謝成衍答道：“我已經命謝北洛盯着四皇子了，以他的性子必定會咬鉤，屆時我們便可以順藤摸瓜查出與他勾結的人。”
謝成衍思考了一下說道：“未易，你與沈姑娘一同前去探查翼王行蹤吧，北洛一個人在那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顧未易和沈楠安應道，起身便去尋謝北洛。
“那我呢？”顧昭昭提問，她也想做點什麼。
“你同我一道，去翼王府會會蔣雪兒。”謝成衍笑着答道。
“嘖嘖嘖，我受不了你們了。”太子坐在一旁看到他們兩個人撒狗糧只覺得頭皮發麻。
“我們哪有？”顧昭昭回懟到。
“那你們自己萬事小心，我先回宮了。”太子當機立斷，還是先走爲妙。
送別太子，顧昭昭想起謝成衍眼睛還沒上藥，替他上了藥才匆匆趕往翼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