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將軍府的路上顧昭昭已經同他詳細介紹了皇上的情況，是由生機散引發的十餘種毒素爆發。
生機散是北際獨有的一種藥。
此藥製作過程繁複，材料昂貴稀少，且有一味叫龍雪草的藥材只在北際才能尋到。龍雪草生於山澗，極難採摘，要想集齊生機散的全部材料都得頗費功夫。
是以，生機散有市無價，很少人用得起生機散，會製作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很是不巧，生機散是謝成衍外祖父創作的方子，他母妃出生於醫學世家自是會製作生機散，謝成衍恰好也會。
只是，很少人知道生機散其實並不是一種毒藥，與毒藥恰恰相反，它是一種救人的藥。
我之蜜糖彼之砒霜，用得好便能救人，用不好便能殺人於無形。
天下能製作生機散並且能將用量掌握地如此精密的人寥寥無幾，再加上蝴蝶山中四皇子在箭頭上淬的毒，手段詭譎又熟悉。
謝成衍眼睛一眯，他心裏已經有了幾個人選。
他知道北際最近蠢蠢欲動又起了同翼國一爭高低的心思，只是奇怪北際的人爲何選擇同四皇子合作。
謝成衍回過神來，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替自己洗脫冤屈，對方既然捨得下這樣的血本，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顧未易見謝成衍神色有異，開口問道：“成衍，你怎麼了？”
“沒事。”謝成衍搖搖頭開口道，“我如今的身份不方便在宮中露面，未易，你同沈小姐先去探查血蝶昨日都經了哪些人的手。”
謝成衍繼續說道：“我和殿下去四皇子府走一趟，有消息的話我們再聯絡。”
顧未易點點頭：“也好，那你們萬事小心。”
顧未易在書桌抽屜旁找到一個拉環，輕輕一拉，一個地窖便悄然顯現，他們四個人依次鑽入地窖，身形消失在房間中。
將軍府外，四皇子安排的暗探已經在門口的茶攤上坐了小半天了，也未見有人進出將軍府。
“老大，我們要不先回去吧，肯定是殿下猜錯了，等着這麼久，那顧未易根本就沒有出去過。”
那位留着絡腮鬍子的大漢回道：“你說的有些道理，我們再等兩個時辰，等不到再回去稟報翼王殿下。”
他們四人從地窖中鑽出來時，已到申時，四人各自牽了匹馬便往目的地趕去。
謝成衍還是賴在顧昭昭馬上，下巴抵在顧昭昭頭頂上，嗅着她頭頂的髮香。
顧昭昭身上有他的味道，他很滿意。
“我們現在去哪？”顧昭昭回頭問道，該不會真的去四皇子府吧？這大下午的，給四皇子送人頭？
“餓了，先去喫飯。”謝成衍開口。
“喫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喫得下飯？”顧昭昭感覺謝成衍着實有些放鬆過頭了，眼看着太陽都要落山了。
“那你待會兒別喫。”謝成衍也不慣着她，說完便握緊繮繩帶着她揚長而去。
“不喫就不喫。”顧昭昭嘴硬，嘟囔了兩句。
“到了。”謝成衍翻身下馬，也不管顧昭昭有沒有下來。
顧昭昭望着華麗的牌匾默唸出聲：“朱雀樓。”好熟悉的名字。
顧昭昭默默爬下馬，小廝很有眼力地走過來爲她把馬牽走，服務態度五顆星。
“朱雀樓？是那個號稱全翼國最好的酒樓嗎？”顧昭昭詢問謝成衍，她突然想起來，是在茉枝那裏聽過這個名字。
“正是，走吧。”謝成衍邁開步子便要往裏走。
“要不我們換一家吧...”顧昭昭確實是有點囊中羞澀，據說這家酒樓菜品的價格貴到離譜，同樣的一道菜價格是別人家的三倍，她可喫不起。
其實朱雀不菲的價格，反而給客人設定了門檻，所以大富大貴有權有勢之人用膳時會首選朱雀樓，這樣一來朱雀樓來往的客流量一點也不少，卻賺得盆滿鉢滿。
據說，朱雀樓的雅間都是要提前預約的，而且對客人也有一定的要求，身份不夠的人就算有錢也進不去。
像朱雀樓這樣的放在現世多少也算個網紅餐廳了，顧昭昭盤算着着要不要也開一個酒樓，能賺一點是一點。
“無妨，我請你。”謝成衍一副財大氣粗的語氣，打斷了顧昭昭的思路。
謝成衍擡腿便跨進朱雀樓的大門，顧昭昭沒辦法只能跟在他身後。
朱雀樓裏面比外面更華麗，一進門便是用金子拼湊的龍鳳呈祥圖將大堂每張桌裝點得金碧輝煌，富貴又不俗氣。
每張桌子之間也用精美的屏風隔開，保護了食客的隱私性，朱雀樓也設有舞臺，廳內歌舞昇平。
最主要的是小廝和婢女都身着相似的服裝，而且不是帥哥就是美女，簡直是顏狗的天堂，突然就覺得惜雲閣不香了。
謝成衍一進來便有一個穿着打扮與婢子不同的女人朝他們迎過來。
“謝公子。”那女人朝着謝成衍恭敬地行了個禮。
只見謝成衍附耳對她說了什麼，那女人便領着他們來到了三樓的雅間。
女人打量了一下顧昭昭，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小公子想點些什麼菜？”
“不必了，她不喫。”謝成衍開口，“給我上往常的酒菜便好。”謝成衍又想起什麼：“酒就不要了。”
“我....”顧昭昭想說我也想喫，但還是張不那個開口，“我不用了。”
謝成衍這個小氣鬼，明明剛纔還說要請她的，難不成他還惦記着剛纔的彆扭？
“她和我一起喫，兩副碗筷便好。”謝成衍聽到她的話，端起面前的茶杯，揚起嘴角笑笑。
那個女人看到謝成衍這般模樣，一臉的喫驚，不過兩三秒便恢復平靜。
她認識謝成衍這麼久從未見他笑過，還笑得如此甜蜜，不免有些驚恐。
“謝成衍，你是這的常客嗎？還有你哪來這麼多錢？”顧昭昭擺弄着面前的茶杯問道。
“不用花錢，這裏是太子殿下的產業？”謝成衍握着杯子，喝了一口茶。
“啊？真的嗎？那我不是可以每天都來蹭喫蹭喝了？”聽到是太子哥哥開的店，顧昭昭說話都硬氣了幾分。
“噓，別說話，他們好像來了。”謝成衍做出噤聲的手勢，顧昭昭也被他嚇的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