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揚這是第一次見識並且參加,但是心裏除了剛開始時的慌亂,現在心中早已經被殺戮所充斥了。
現在他的眼中,除了己方軍人的戰袍,只有敵人,他進戰場隨手拾起的那把刀,早已變成鋸齒了。
他的身上,臉上,已經被鮮血所瀰漫,背後,胳膊,大腿上,也不知道被敵人砍了幾刀,但是,他那淬體境八重微弱的修爲,卻讓他比別人堅持的更久。
淬體九重,修煉的就是身體,這九重,就是不斷強化身體,骨骼,經脈,爲以後衝擊更高層次打好夯實的基礎。
蘇揚能夠活下來,並不是偶然。
到現在,蘇揚都不知道雙方交戰多長時間了,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自己體內本就不多的元力,已經乾涸了,自己壓榨,都壓榨不出來了。
原本滿是元力液體的丹田,早已經是空空如也。
“咔嚓”
手中已經變成鋸齒的刀,剛和敵方一名軍人交碰,蘇揚的刀頓時就斷了,敵人的臉上瞬間就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但是還不待他動身,面前這個不過十幾歲大的小子,竟然一個箭步竄上來,手中的半截刀插入了自己的喉嚨。
下一霎那,奪過敵人手中的刀,蘇揚再次邁動已經麻木的腳步,開始不斷的殺敵。
……
“報,大帥,不知從哪來了一部分兄弟加入戰場,現在場上的優勢已經倒向我們了,只是,兄弟們損失都很慘重。”一名副官衝進蘇鐵的大帳,單膝跪地稟報道。
坐在上位的蘇鐵臉色頓時就變了,他如何能不知道,離自己最近的援軍,也要經過一天的時間能趕到這裏,況且現在正在交戰,根本沒有什麼消息發出去。
這突然出現的援軍,還能有什麼人?只有城中那些因爲殘疾而退伍的老兵啊。
“去,立刻通知所有還守在這裏的隊伍,隨本帥一起上陣殺敵。”蘇鐵站起來臉色一稟大喝一聲道。
“大帥,不可啊。”下方還跪立的副官臉色也是一變,大帥親自上陣殺敵,這的確是好事,但是大帥要是有個半點閃失,這讓下面的人如何是好。
“不用多說了,去執行命令吧。”蘇鐵大手一揚,語氣不容反駁。
下方的副官皺着眉頭也不敢再說什麼,急忙出去通知人手去了,他知道大帥的性格。
“我的兄弟們,你們能爲我蘇鐵再次拔刀上,我蘇鐵如何能安心坐在後方。”
……
不出片刻時間,蘇鐵大帳周圍留守的三千親兵,全部已經整裝待發,而蘇鐵,也已經騎着馬站在了衆人的面前。
火光照應在蘇鐵的臉上,他的目光,在這三千親兵的臉上掃視了一遍,也沒有說任何話,勒緊繮繩,調轉馬頭便走,身後的三千親兵隨即跟上。
還未衝進戰場,蘇鐵的聲音夾雜着元力便是響徹了整個戰場。
“蘇鐵在此”
短短四個字,便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凡是聽到這四個字的天劍國軍人,無不精神大作,原本已經沒有力氣的身體,也不知從哪又涌出一股力氣,擡起手中的刀狠狠砍向了敵人。
而敵人聽到這四個字,心頓時就慌了。
他們國家不知道多少的優秀將領敗在此人的手中,現在蘇鐵竟然親自上戰場了,這還怎麼打?
“兄弟們,殺啊,蘇帥都親自來了,咱們不能給蘇帥丟臉。”
戰場緊緊安靜了一瞬間,不知道是誰的大吼聲響起,然後天劍國這邊的人,就開始如同吃了春藥一般,大吼着殺向了敵人。
“咚咚咚”
悠揚的鼓聲從炎國戰士的後方傳來,聽到這鼓聲,炎國的士兵開始後退,而在後退的過程中,不知道又死傷了多少人。
“窮寇莫追”
當所有人還想再追的時候,蘇鐵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也讓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目光狂熱的望着那一道身影,此時,東方魚肚白。
“贏了,贏了”
還活着的所有人都在大聲的歡呼,在戰場上更夠活下來,都是運氣。
不過,蘇鐵並沒有象衆人那人,而是翻身下馬,向在場所有還活着的殘疾軍人,單膝跪了下來。
“兄弟們,我蘇鐵對不起你們。”
蘇鐵一句話,讓所有軍人都是向着他跪了下來,眼睛溼潤。
“已經下了戰場的你們,本該在後方享福的你們,卻還要因爲我,拖着身體拔刀而上,我蘇鐵,真的對不起你們。”
眼淚無聲的從眼眶中流出,面對着蘇鐵的話,那些殘疾的軍人,無不失聲痛哭起來。
“大帥無需這樣,這一切都是兄弟們自願的。”
“就是大帥,蘇家已經沒了,大帥不能再沒了啊。”
“大帥,你這樣兄弟們受不起啊。”
……
此起彼伏的聲音不斷響起,蘇鐵卻是起身,翻身上馬,大聲道:“我蘇鐵在此立誓,沒有人可以擊倒我。”
“兄弟們,咱們回家”
蘇鐵率先躍馬而去,當他一個人走遠後,眼淚終於是忍不住從眼眶中迸發出來。
誰言鐵血是無情?只是未到傷心時。
蘇鐵走後,剩下的人開始清理戰場,躺在這裏的人,很多都是自己的好兄弟,不能讓他們暴屍荒野。
就連敵人的屍體,他們也同樣都是埋掉了,這些人,只是因爲國家不同,立場不同而已,都是一羣鐵血漢子,同樣不能讓他們暴屍荒野。
當所有的屍體都被掩埋掉以後,所有的人才回去,而此時,天已經大亮了。
血色的黃沙不知道掩蓋了多少的白骨,這片平原上,也再次歸於平靜,但是,沒過多長時間,一隻手臂,猛然從黃沙中探出。
“沙沙”
“噗”
一口夾雜着血的黃沙被蘇揚從嘴裏吐出來,然後,他便是齜牙咧嘴起來,身體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差點再次讓他昏過去。
昨天夜裏交手的時候,蘇揚自己都不知道殺掉了多少人,而最後,他是累昏過去的。
丹田,經脈之中,沒有了一絲的元力,就連手中的刀,彷彿也是千斤中,而刀,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把。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