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斜前面坐着一個有些胖的男生，潘家輝，正是好心租給兄妹倆房子潘姨的孩子，他聽到動靜扭過頭，給林烈比了一個手勢，“烈哥，剛纔那一手騰空翻轉，厲害啊！”
什麼騰空翻轉？
林烈頓了一下，想起來了，剛纔爲了節省時間他跳了幾道欄杆，左肩不太利落就直接用腿部力量躍過的，看着的確是漂亮的騰空翻轉。
他握拳沉氣之後感受內勁，眼中帶上了幾分驚喜，沒錯，要突破成初級三段了。
顧姐的那碗藥，除了喝完有點奪命之外，簡直完美，居然對提升武者實力也有幫助。
“走，去練練？”這麼一想，肩膀也沒有那麼疼了，林烈看同學們三三兩兩去晨修，也搭上潘胖的肩膀，要和他過兩招。
潘家輝是初級一段武者，前年才正式入門，屬於武者班裏墊底的存在，平時同學也不太願意找他對練，還是林烈經常願意帶一帶潘家輝。
所以聽到這句話，潘胖眼神一亮，忙點頭跟上。
他是初級一段武者，那是因爲入門後，統稱爲初級一段。
烈哥的初級二段可是被有意打磨壓制，爲了一鼓作氣破境到中級武者的，誰都知道這兩者的含金量相距。
武者的功夫在於練，林烈願意教一下潘家輝，也是回報潘姨的善意。
只是，把潘胖練到攤平，自己準備去找其他器材試試的時候，林烈看到了熟悉的深紫色觸爪。
顧姐？！
他驚訝扭頭，發現一同出現在訓練場晨修，正在試圖用觸爪舉鐵的女人，就是顧姐。
“早。”
顧御應該是剛來沒多久，在旁邊觀望了一會兒，拿着紙筆記錄些什麼後，才學着武者的訓練動作，去試一試訓練場的器材，看林烈發現自己了，就打了聲招呼。
“顧姐早。”林烈一時沒想起來，別人看不到顧御，自己回話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爲他覺得今早的顧姐，和昨天晚上的顧姐，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呢？
【你在和誰說話？】
正準備等林烈自己訓練，刷刷存在感顯示自己有多重要的小叔祖，看林烈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之後，就開始盯着一個地方不動，舉止奇怪，就出聲詢問了一句。
但林烈沒來得及回答，他突然捂住眼睛背過身去，差點嗷出來。
他知道顧姐哪裏不一樣了，今天早上的顧姐，“沒有穿褲子！”
顧御：“……”
主角，在我失手打死你之前，我勸你善良。
好在林烈還是很有求生欲的，看身邊沒有同學聽到，立刻回頭解釋起來，“顧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首先，要知道讓一個有觸爪的人魚穿褲子，是件不合理又剝奪魚權的事情。
其次，昨天顧御作爲客服，第一次和主角林烈見面時，穿着的員工正裝，其實接近於工裝套裙，也不包含褲子。
只是豎起的領口，平整的布料，精緻的袖口，以及蓋住小半觸爪的垂尾設計，剪裁兼具了線條和人魚特點，再搭配顧御搭理好的長卷發，看着精英又專業，有種咄咄逼人的美感，以及強勢的可信度。
最後，顧御今天的變化只是把頭髮用抓夾固定，換上套頭衛衣，素面朝天還揹着個大包。
少條眼線罷了，和不穿褲子有什麼關係？
也就是觸爪暫時沒法恢復成雙腿，否則顧御還會準備一雙運動鞋或手工老布鞋。
這纔是出差黨的摯愛選擇。
“怎麼？你對我的穿衣風格有意見？”顧御在員工論壇裏看過吐槽貼，說個別小世界的男主控制慾格外強，連出差過去的客服穿什麼都要干涉。
尤其是嫩黃色外套，加上玫紅色短裙，再搭配黑絲和紅底黑細跟的經典偏好。
不知道把多少客服氣地翻窗去套男主的麻袋，質問他是不是什麼換裝小遊戲的狗策劃。
簡直醜到飛起，誰聽了半夜都要坐起來，對着空氣打一套軍體拳。
“……不，衛衣好，我也喜歡衛衣，帽子可以擋雨，前面還有口袋，穿着還暖和。”
林烈忙擺手證明清白，他就是一時想岔了，絕對沒有干涉顧姐穿衣自由的意思。
顧御剛過來的時候，看林烈正在和同學對練，就沒有過去打擾，現在看他自投羅網，就拿出紙筆來，“介紹一下你的學校？”
客服需要收集小世界的各項數據，有林烈做嚮導，記錄工作會更方便。
“好嘞！”無視耳邊小叔祖的連聲質問，林烈開始認認真真介紹學校內的武者班，他們是怎麼篩選出有習武天賦孩子的，如何以老師學生取代師父弟子突破傳承限制，以及現在修行的通用功法是什麼。
顧御唰唰唰記錄，算是完善盡職調查的信息，也是給《客服工作報告》的編寫收集材料。
在學校開展武者班之前，武者之路基本上被門派壟斷，武館最多算是喝湯，天賦異稟的孩子很小就被門派挑走，離開父母拜師入派，從此最親近的人就是師父和同門。
想必那個時候，父母是又希望孩子有天賦，又希望孩子沒天賦吧。
成爲武者就能躋身社會上層，哪怕被接走去門派，也是普通家庭不受欺負的底氣，在門派盛極一時，行事作風堪稱猖狂的時候，誰都不敢招惹武者們。
特權集中在極少數人手裏，就是剝削和抗爭的開始，學校的武者班推動不易，但也成功把門派從高高在上的雲端拉下來，讓更多的孩子能接觸到武道，普通人和武者的差距一下子拉近。
武館順勢而起，學校不問出身海納百川，門派不再是唯一選擇，三足鼎立換來社會很長一段時間的穩定。
“我們現在學的都是《基礎功法》，已經是第六版了。”
雖然門派和部分武館都瞧不起《基礎功法》，覺得這種大路貨沒有半分武者真意，培養的全是烏合之衆，但這個歷經多次改編的功法，是沒有任何限制的，誰都可以來學，誰都可以來練。
否則放在武者班出現前，潘家輝這種天賦平平只能說勉強入門的學生，不管再怎麼努力，一輩子也只能做個普通人。
“那我能學嗎？”
市面上流傳的功法極少，一旦出現，也是價值千金，反而《基礎功法》就很便宜大碗了，連沒有習武天賦的普通人家裏，都會去買一本回來鎮宅。
林烈點頭，顧姐當然可以學，只不過，《基礎功法》裏面有很大一部分，是需要腿法配合的，觸爪可以嗎？
被目光注視的兩條觸爪，在顧御的背後捲起來，做了一個威脅的爪勢，林烈一個激靈，當然可以。
八條好，八條妙，八條呱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