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牽扯出了太多回憶。
小時候與擎天仇兩小無猜,在他修煉體術,導致元氣難以提升時,她還經常陪伴的這個男孩。
要不是青茹雪需要修煉,要不是她必須完成孃親臨死前交給她的任務。
或許她會在天柱山,一輩子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吧。
嘴角微翹,擎天仇突然想起當年青茹雪洗頭的時候,他還在一旁搗亂,每次這丫頭洗乾淨,他又使壞着,偷偷弄一些桂花醬在她頭上,搞得青茹雪氣到命令擎天仇幫她洗。
後來他才知道,他喜歡看青茹雪洗頭的樣子,有種安靜、平和,還有溫暖。
畢竟這小丫頭平日裏可調皮的很,縱然有心事,也不會跟大家講。
‘呃……’
突然胸前一痛,一股魔氣逆躥上來,安奈不住的氣血,像泉水一樣溢出口角,腥味充斥着,青茹雪眉宇微顫,立刻朝擎天仇急急道:“你怎麼了!”
“殺了我!”
眸子腥紅,齜牙咧嘴下,只覺大腦爬上了許多蟲子,這些蟲子不斷的撕咬着擎天仇的神智,它們比食魂蟲還要恐怖,體內的魔氣,直接包圍了擎天仇的識海,如果不終結他的性命,那麼擎天仇將會變成……
魔。
這個他死也不願意成爲的存在,全憑擎天仇最後一點清醒的意志簡直着,像是在江海里的孤島,一眼能夠看到海水即將瀰漫上來,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人能幫助他。
黑色的夜,在分辨誰比誰更堅強。
整個身子,被魔氣充斥着,擎天仇不由的生出一點悔恨,一點深沉。
“如果我再強大些……”
“天仇!”
青茹雪呆愣了一下,見擎天仇沒了聲息,只聽體內‘轟隆’的一聲,一股清涼的能量終於突破慾火。
下一剎那,青茹雪站起身後,便將擎天仇直接扶起。
體內的血脈能量一觸碰到擎天仇身上的魔氣,頓時發出了刺啦聲,閉上眼睛,兩隻玉手調動極爲精粹的能量,魂力瀰漫中,被魂力包裹着的這股能量,直接衝入了擎天仇體內。???.
“你清醒一下,堅持住啊!”
惱怒自己爲什麼不早點衝破慾火,要不是自己,擎天仇能活下去的!
她不是什麼聖女,她也不要做什麼聖女,自從被道宗的人接回去,青茹雪沒有一天過得舒心,這的規矩,那的規矩,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爲了道宗的聯姻,當那隱世家族將要出世,道宗內的老傢伙們,便將她作爲籌碼。
父親消失了,孃親死了,青茹雪還能依靠誰?
現任的宗主,在她眼裏不過是一個趨炎附會的小人,醜惡的嘴臉下,青茹雪看不見一絲一毫淳樸的本性。
孃親臨死前說過,離開道宗,找到爹爹。
而她從小來到天柱山,那段時間纔是她最幸福,最快樂的日子。
睜開眸子,感受到擎天仇身上居然沒有了任何氣息,青茹雪突然想到,她不要什麼好看的衣服,不想要道宗里人人的尊敬,她好想回到從前,回到和擎天仇在一起的日子。
可就在此時,擎天仇那眸子突然爆睜。
一股魔氣逆流而來,青茹雪只覺心神一鬆,隨後整個人被這股魔氣衝的癱軟在地……
“桀桀……”
陰笑着,像是天底下最邪惡的魔頭,癱軟在地的青茹雪一臉驚愕,輕眨着的美眸裏,不由的溢出幾分淚水。
青茹雪突然鬆了口氣。
縱然這個男人將變成魔頭,在青茹雪心裏,卻比道宗的那些傢伙,要好上太多太多。
‘撕拉’的一聲。
裙褲直接被擎天仇猛地撕扯開。
玉腿上,原本抵抗浴火而存留着的水流至踵踝。
晶瑩剔透的玉腿上,被這大殿裏萬年不滅的燈光給照出幾分璀璨。
擎天仇胸前起伏,喘着粗氣。
大手一把抓住青茹雪的腳踝,感受着手掌上那一抹晶瑩。
卻聽青茹雪冷靜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原本低頭望着玉腿的擎天仇,竟然緩緩擡起頭,眸子閃動着掙扎,青茹雪一看,頓時心下一喜,嘴裏急急道:“天仇,你醒醒!”
‘吼!’
一聲爆喝,擎天仇眸光一綻。
突然在這瞬間,隨着青茹雪的話,而恢復了瞬間清醒,揚掌一擊,猛地朝自己天靈蓋拍去,卻在即將觸碰到的剎那,一股極強魔氣重新噴涌而出,兩股力量僵持在體內,青茹雪只聽擎天仇痛苦道:“殺,殺了我!”
“殺,殺了我……”
這話讓青茹雪一愣,思緒突然回到了十幾年前。
那個男人,當初也是這樣,他跪在孃親面前,像是掙扎,像是痛苦,懇求孃親把他打死,可他是青茹雪的爹爹,孃親的丈夫,是那個跟孃親相濡以沫了數百年的男人。
最後,那男人走了。
化成一道黑光,在當時最爲強大的道宗裏,也無人能夠攔住他。
這世上沒幾人知道,在當初,道宗只是對外宣稱有魔物入侵,宗主閉關,而在三年後,以爲爹爹會回來的青茹雪,就聽宗裏的太上長老說:“宗主因爲修煉時出現了問題,導致走火入魔,最終身形俱滅……”
可那是道宗。
宗主更是修行至太上玄清訣九層的存在,怎麼肯能會入魔呢?
縱然有疑問,但在道宗果斷的決斷和時間的洗刷下,事情總是會被衆人遺忘的。
只有青茹雪,當那幾年,因爲孃親鬱鬱寡歡,身體一天天消瘦下去,甚至在數年後,茹雪才知道孃親早已自廢修爲,在孃親死的那一刻,唯有一個願望,是孃親最爲遺憾的。
那便是再聽青茹雪的爹爹,給她孃親奏一段‘鳳求凰’……
從那一刻開始,青茹雪便把孃親的髮簪貼身帶着,桂花木雕刻的簪子,有着一股自然的清香,而這簪子,也是當年爹爹送給孃親,最爲珍貴的禮物。
平凡無奇,不是任何品階,卻寄託了孃親最深,最濃郁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