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身體很快便達到了承受極限。
雙目首先失明，鮮紅的血跡順着眼角流出。
然後便是他的雙耳，口鼻。
到了這一刻，亞瑟同時失去了光明，聽覺，嗅覺。
不僅如此……
他的皮膚也逐漸開裂，好似岩漿一般的物質從龜裂的皮膚中滲出。
其中的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金並與憎惡光是瞥了一眼亞瑟的身體變化，便不由得頭皮發麻。
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攻擊方式，在極大程度上震撼了他們的心靈。
而金並的心裏也逐漸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雖說他對魔法一竅不通，但也看得出來，這了不是現實世界。
若是亞瑟跟許凡同歸於盡，那被困在這裏的自己，早晚都會被渴死餓死。
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金並心裏如此想着，然後翻遍了全身。
值得一提的是，亞瑟以魔法調轉了天地。
以至於金並和憎惡二人一直都在自由落體。
“嘶……”
很快，金並便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把自動手槍。
“只能拼了……”
老實說，金並也不覺得這種程度的人類武器能對亞瑟造成什麼傷害。
可許凡被困，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金並儘可能讓自己雙手持平，然後將漆黑的槍口對準了亞瑟，最後扣動扳機！
嘭！
伴隨着一條火舌從槍口噴出，一枚銅色子彈直奔亞瑟而去。
然而，這種自動手槍的有效距離不過二三十米。
一槍射出，只聞槍響，至於那枚子彈射到了哪裏，金並並不知道。
憎惡緊咬着牙，爲了自保，他也很想做點什麼。
可不停自由落體的他，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着亞瑟凝聚出足夠的魔法能量。
射殺許凡！
轟隆隆！
伴隨着如雷貫耳的巨響，一道耀眼的白色光柱涌向亞瑟製造出的星體。
磅礴的力量，在頃刻之間貫穿了整個星體。
掀起的衝擊波如同一場可怕的沙塵暴，朝着紐約席捲過去。
數不清的高樓大廈在這股衝擊的洗禮中分崩離析，化爲灰燼。
在禁錮許凡的星體上，更是出現了一道直徑上百米的空洞！
可見亞瑟這一擊的威力，究竟有多可怕！
“聖主……”
金並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如果說亞瑟的魔法，是奔向汪洋大海的江河，那安娜在地獄廚房釋放的魔法，不過是一條林間小溪！
咕嚕。
金並滾動着喉嚨，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
如此可怕的力量，饒是聖主，也未必能活下來吧？
“好恐怖的力量……”
憎惡用力眨了眨眼睛，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整個紐約都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要不然亞瑟翻轉了天地。
讓他們不斷自由落體，遠離了紐約。
只怕這會兒功夫，他和金並，早就變成了灰燼的一部分！
一擊，滅城！
“如果這裏不是鏡像空間，而是現實世界中的紐約……”
“八百多萬人的大城市……”
再看看自己剛變身成憎惡的時候。
光是破壞一個百老匯街區，就興奮的沾沾自喜……
什麼叫真正的力量？
這纔是真正的力量啊！
“那個叫聖主的傢伙，多半死了吧。”
憎惡嘴角倒吸一口涼氣。
在他看來，即便是許凡這個金並口中的聖主，也不可能在如此驚天的能量衝擊下，安然無恙。
畢竟，他又不是什麼不死不滅的傢伙！
然而……
就在憎惡與金並都以爲許凡被亞瑟的白魔法消失之際。
許凡那渾厚的聲音，卻忽然在這片鏡像空間中響起。
“到頭來，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霎時間，金並與憎惡的眼睛瞪大了一倍，並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許凡那八米高的身軀，從被打穿的星體中飛了出去。
雞符咒的漂浮，加上兔符咒的加速。
便組成了飛行。
許凡之前不用這一招式，僅僅只是想看看亞瑟的白魔法，到底達到了何種程度。
本以爲作爲紐約至聖所的守護者，亞瑟的魔法能讓自己大開眼界。
但跟古一那個光頭老孃們相比……
亞瑟的魔法，終究還是太弱了些。
就算不使用馬符咒和狗符咒的神力。
亞瑟的攻擊，也無法破防自己的黑魔法。
級別相差太多。
不過……
如今的亞瑟，就像是一具屍體，漂浮在鏡像空間。
一動不動。
他既看不到安然無恙的許凡，也聽不到許凡那渾厚的聲音。
“這傢伙……”
許凡目光微凝，飛至到了亞瑟的身邊，並在他的身邊環繞了一圈。
毫無反應。
如行屍走肉一般。
維山帝的白魔法能量，不僅融化了他的五臟六腑，還對他的靈魂造成了不可治癒的創傷。
從某種角度來說，爲了消滅惡魔，不惜犧牲自己……
不……
在明知道自己會犧牲的那一刻，亞瑟的意志也沒有絲毫的動搖。
“即便是在面對命運的洪流，即使拼盡全力也無能爲力，也要盡力去改變。”
“就算因此遍體鱗傷，就算失去重要的東西，乃至最後失敗。”
“什麼都沒有改變，甚至更糟，也依舊沒有放棄過抗爭。”
“亞瑟，我認可你的黃金精神。”
注視着已經如行屍走肉一般的亞瑟，許凡緩緩開口。
對他來說，那些受到一點衝擊，就會湮滅的人類，與螻蟻根本沒什麼分別。
可像亞瑟這樣明知不可爲而爲止的勇士。
絕不會是什麼螻蟻。
甚至，看着眼前的亞瑟。
許凡的腦海裏不由想起了一句名臺詞。
人類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人類的偉大便是勇氣的偉大！
在這一刻，他身爲聖主，願意承認亞瑟的勇氣！
下一個瞬間。
許凡的眼眸中再次射出兩道激光射線，將亞瑟的身體，直接化爲了灰燼！
嗯。
雖然許凡認可了亞瑟的精神，但這並不妨礙他將亞瑟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