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莫忘 >第八章 舊事
    莫忘這天又是早早起來,這裏的早晨十分安靜,安靜地讓莫忘沉沉沉醉其中。他起身在園子裏閒逛了一會,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他便不再去等人來接待,隻身走出客房,打算一個人上山走走。

    莫忘在山中隨意閒逛着,這裏的靈氣果然十分濃郁,孕育了非常多的奇珍異草。再往深處走,更是出現了許多世間罕見的珍奇異獸。這就更讓莫忘驚訝了,到底是什麼樣的變故,能讓位於寶地的這樣一個大門派沒落呢?

    壓抑住內心的疑問,莫忘繼續探索着。突然他的眼前豁然開朗。他穿越小路來到了一塊平地。這塊開闊的的地方很明顯就是人爲改造出來的。因爲它的中央聳立着一根巨大的圓柱。剛纔在林中走着的時候由於樹林茂密,莫忘一直沒有看見這個巨柱。但是此刻他是深深地被這根柱子震懾住了。此柱大概有四人環抱那麼粗,高度更是驚人,竟有十層樓那麼高。莫忘細細觀察柱子,沒有發現堆疊的痕跡。也就是說,這根柱子是被整根樹立起來的。

    單是這根柱子就能體現出這個“神門”當年的輝煌。莫忘站在這柱子的下面,感慨頗多。他決定坐在這下面冥想一陣,想來也會有點收穫。而當他坐下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腦子轟得一聲巨呵。然後他的靈魂便好似脫離肉體融入了一個巨大的存在。這個存在不斷爲莫忘放映着一段段影像。

    第一幅影像是三個青年。他們站成一個品字形共同運力。這彙集起來的巨大力量把一棵躺在地上的巨大柱子緩緩擡起。莫忘被這一幕驚呆了,原來這棵巨大的柱子僅僅由三個人就豎起來了。這三個人看來就是那個祖師的弟子了。弟子都這麼厲害,那祖師肯定是一個蓋世強者。不過莫忘隨即想到這畢竟是一個開創門派的高手,其胸懷氣魄絕世武功自然是旁人難以比擬的。

    突然畫面一轉。畫面變成一箇中年人站在這棵圓柱上面,他俯視着這下面的景象。一波又一波慕名而來的人揹着行李從山門進入。同時還有大批的工匠入住這裏,在他們的指揮下,一座座樓閣高塔拔地而起。這個門派正顯現出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這個中年人突然飛身而起,揮舞一把大劍在山門上刻下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神遊處”。

    莫忘眼睛緊緊盯着那三個大字。回味着一筆一劃刻上去的過程。但這時圖像又開始變換了。這一次是一幅更加壯觀的景象。亭臺樓閣都已經建成了,整個山門裏一派繁榮的景象。成羣結隊的弟子進進出出,大量的物資不斷得往門派裏供應。各個機構分工明確,一批批弟子在認真地接受教導,門派的力量在不斷壯大着。此時那個中年人已經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者,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中卻是流露出了一絲擔憂。歲月最是無情,這個老者在圓柱下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莫忘作爲一個旁觀者,在這裏見證着這個門派的百年興衰。這一幕幕裏有團結一致共御外敵。也有明爭暗鬥刀光劍影。有溫馨也有險惡,有愛也有恨。莫忘看着它一次次走向繁榮,一次次跌入低谷。就像看着一個人的成長。

    最終一幕終於出現了,影像中黑雲籠罩了整個門派。數不清的人拿着武器聚集在山門外高喊着復仇的口號。他們有組織地展開了對神門的進攻。神門內的成員無論男女老幼拿起武器抵抗外敵,但是敵人顯然是太多了。一座座房屋被燒燬,一座座高臺被推倒。但是地上倒下了太多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山林。圖像的最後是大火湮滅了一切。這不像是一次普通的爭鬥,而是更像是一場戰爭。在戰爭中沒有勝利者。

    影像消失了,莫忘也從那種奇妙的狀態下緩過神來。他心中的疑問更深了。到底是什麼樣的變故,讓這樣一羣人高喊着復仇的口號來毀滅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不惜付出如此之多的鮮血。就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把這個門派掃清麼?但是爲什麼莫忘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呢?他從來不記得歷史中有那麼一件大事。或許江湖門派和世俗歷史從來都是兩條線吧。

    莫忘緩緩起身,準備回客房找長老聊一聊剛纔的見聞。但是當他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長老就是坐在他的身邊。他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這裏顯然是這個門派的要地,他卻這麼在這裏坐了那麼久,於是他起身就要道歉。大長老卻擺擺手,示意他不用了。

    “這裏是你們門派的重要地點麼?怎麼沒有派人把守?”莫忘非常不解地問道。

    “是啊,是很重要的地方呢。但是把守?呵呵,我問你,你知道我們門派有多少人麼?”長老的眼神裏充滿了落寞。這讓莫忘不敢回答。

    “六個。六個!我們堂堂神門,曾經的第一大門派,只剩下了六個人。我哪裏去找人來把手這裏呢?”長老的語氣裏充滿了深深的悲哀和無奈。莫忘也怔住了。他只知道這個門派沒落得很厲害,但是沒想到就在昨天他已經見過了所有的成員。看來這個門派其實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只是不知道那些珍貴的功法典籍還剩下了多少。

    莫忘待到長老平靜下來後,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了長老。順帶提出了自己內心的疑問。長老聽了他的敘述卻是被驚得不清。這種情況她也只是聽長輩們說過一點點。這已是好久沒人能遇到過的事情了。門派裏一直有傳聞說這個圓柱其實是傳承之柱。封存着歷代掌門長老的的所見所思。

    然而莫忘讀取的記憶顯然並不完整。傳聞中還說這個柱子可以賦給收到信息的人特殊的能力。這個能力可以使他運用這個柱子。長老也很好奇,這個少年闖入這裏本就是一個奇蹟,現在他又喚醒了石柱。這又是一個奇蹟。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少年能製造多少奇蹟出來。

    長老招呼莫忘坐回自己身邊。兩人也不管什麼禮節了,就這樣席地而坐。長老又開始繼續昨天的故事。

    “三個弟子分道揚鑣後,大弟子不見了蹤影,據說是在西南隱居了。二弟子留在了這個地方建立了神門,也就是你見到的景象。但是三弟子他,卻是開啓了一場梟雄之路。他運用自己的一身本領,在自己身邊聚集了一批能人。運用各種手段組建自己的勢力。參與了四百年前的中原逐鹿。”說到這裏,莫忘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大長老倒是沒有注意到莫忘的變化,只是自顧自得往下說。

    “這個三弟子最終獲得了戰爭的勝利,他就是當今王朝的創始者,赤國第一任國主。”此時莫忘卻是已經驚得站了起來。每一代赤國國主都是不世的高手,原來是因爲有這麼一個強大的傳承。這個情報將會影響莫忘的下一步計劃。

    “故事當然沒有結束,赤國在發展的過程中清剿了大批的門派。但是唯獨沒有對神門下手。顧及神門情面是一方面,但沒下手的主要原因是顧忌兩個還在世上的師兄。所以神門作爲唯一一個倖存的門派得以迅速的發展壯大。很快便達到了繁榮的頂峯。”

    “但是赤國一直都在忌憚着神門。他們祕密謀劃了幾代,相處了一個極其惡毒的計謀。派人混入那些被剿滅的門派的餘黨,在這些門派中散步什麼就是赤國國主的大本營這一說發。並且不斷地派人員和物資對這些門派殘餘勢力進行滲透和援助。最終控制了這一方勢力。”

    “在醞釀了一百多年之後,這場戰爭終於爆發了。當時近乎所有的殘餘門派都加入了戰爭。他們將羯山團團圍住,攻打了足足三個月。戰爭的景象便是你在那些影像裏看到的。非常慘烈。我們神門在這次戰爭中慘遭滅門。”說到這裏,長老掩飾不住內心的悲傷,沉默了一陣。

    莫忘安慰了長老幾句,旋即提出自己的另一個疑問:“那你們呢?你這一脈又是怎麼被流傳下來的呢?”

    “你還記得大師兄麼?大師兄的後人最後出現在了戰爭中,護住了我們這一脈的嫡傳子弟。我們這一脈才得以苟延殘喘到今日。當時那位前輩和當時的赤國國主立下約定,從此什麼不再廣招子弟,只求傳承下去。而赤國國主則不得再以任何方式進攻神門。約定達成之後,兩人聯合立下這麼一個結界,將羯山的山頂封了起來。一方面是爲了保護我們,另一方面更是爲了限制我們。”

    “現在故事講完了,你的疑惑想必都解開了吧。”

    莫忘從沉思中醒來,點點頭。但臉色仍是一臉凝重。看來赤國的力量遠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強大。他需要重新審視自己的計劃了。

    “喂,我把你的疑問解答完畢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莫忘被大長老的這一句話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