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哥,嘛時候繼承遺產啊?”手臂上紋着個狼頭的男人問,哥幾個通常叫他小四。
“繼承個屁,老太婆兩個月前就病懨懨的,結果到現在還沒掛,真是炒蛋!”手臂上紋着龍頭的男人道,他叫那傑,是這個四人小團伙的大哥。
四人有事沒事就湊一起喝酒,釣女人。
“不會吧?你奶奶不是都收到醫院的病危通知書了嗎?”裏面的老三對此很驚訝。
“醫生檢查出錯了嗎?”老二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
他們可是指望着那傑奶奶去世,然後那傑繼承她奶奶的遺產,帶着他們去會所嫩莫,而不是在酒吧撿破爛。
畢竟那筆錢據說有好幾百萬。
這錢本來是那傑父母出事時給的賠償款,但父母出事時,他還小,奶奶作爲監護人,這錢就一直歸奶奶管,供他讀書用了些,但是必然還剩不少。
可是老太太就是隻每個月固定給他生活費,說什麼除非他找工作了,或者娶媳婦了,才能給他那筆錢。
但是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
他讀完高中就出來混了,去工地當天就提着桶回來了,知道他這個學歷是拿命換錢。
有遺產可繼承他還這麼搞,不是犯賤嗎?
至於娶老婆,頓頓鮮和一朝鮮他還是拎得清的。
所以從十八歲到現在二十歲,他整天遊手好閒,花着每月一千塊錢的生活費,盼着自家奶奶快點駕鶴西去。
然而,然而……
那傑氣憤地灌了杯酒:“誰知道呢,現在一直躺牀上時不時就咳嗽,有時還不喫飯,但是就是他嘛的不死!”
“這命也太硬了吧,我記得都快一百歲了吧?”小四覺得找到了某種發財路:“要不傑哥去問問你的奶奶,看看她的長壽祕訣,然後我們去開課割韭菜。”
“這有什麼,喫好睡好沒煩惱唄,頂個屁用。”那傑搖頭,他的奶奶的生活就這麼簡單。
“那……”老二眼珠一轉,眯着眼小聲道:“我給你整點藥?”
“嘶~”老三小四倒吸一口涼氣,再看到那傑似乎意動,更是覺得後背發寒。
他們是盼着老太死,可要是用藥,那性質可就嚴重了。
這是謀殺啊!
老二看氣氛有些嚴肅,突然咧嘴,放低聲音:“我開玩笑的,畢竟要是藥死了,被人看出異樣還麻煩,得處理屍體什麼的,還不如直接讓她窒息死亡靠譜。”
“……”老三小四偷瞥老二。
你管這叫開玩笑?你這是又來了一招啊!
兩人對視,都咽口水。
老二這人太陰險了。
那傑沒有說話,手指放在沙發前的玻璃桌上,有節奏的敲着,好半晌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
“不能這樣,那可是我親奶奶啊。”
“對對。”老三小四忙不迭點頭。
要是那傑和老二自己商量,他們沒在場,他們肯定無所謂,可是已經在場。這要是真搞出事情,還東窗事發,他們也成幫兇了。
“也是,不能爲區區幾百萬就這樣。”老二笑着點頭。
那傑又敲起了桌子,這次很快就停頓。
“是的,錢是什麼狗屁!”
那傑打開一瓶未開封的酒噸噸噸往肚子你灌,喝得太快被嗆了一氣。
“咳咳咳!”
老二關心地幫那傑拍着背:“別急,慢慢喝,不夠我再去拿幾瓶。”
“咳咳,不用。”那傑擺手,舒着氣,但是因着被嗆到的緣故,眼睛發紅,臉也很紅。
丫的,早知道今天就不來喝酒了!
十二點時,四人散場,原本四人每次來都會約看上眼的女人去嗨皮的,今晚卻是沒有人行動,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四人離去時,桌子上擺了七個空瓶子,一半進了那傑的肚子裏。
所以,那傑醉了。
醉了但又沒完全醉。
步子搖晃,眼睛迷糊,腦袋卻異常清醒,某個念頭沒有因爲身體的搖晃產生一點動搖。
另三人倒是真的很清醒,將那傑送回了家,然後在他家外牆牆角蹲着,抽起了煙。
“二哥,這不好吧?”小四膽戰心驚。
那傑這狀態真可能會幹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怕什麼,要是出事情了,把鍋全甩給他不就行了,我們統一口徑都說不知道。”老二不以爲意。
“可……”小四還要再說,老二瞪了他一眼。
小四不敢再說。
屋內,那傑站在院子裏朝着二樓望去。
二樓最右邊就是老太太的簡易病房,此刻燈光已熄滅,應當是熟睡了。
那傑沒有急着上樓,而是往旁邊走去,坐在桂花樹下的石凳上。
他現在不好掌控自己身體,得先醒醒酒。
誰知有風吹來,反而連意識都快要模糊了。
那傑趕緊起身到一旁擰開水龍頭用涼水洗了把臉,清醒了點,便乾脆把頭伸到水龍頭下方衝。
涼水淋頭,那傑更清醒了,下一刻頭卻是猛然疼了起來,眼睛發黑。
“糟糕!”
那傑趕緊縮頭,結果反而撞到了鐵質水龍頭。
砰的一聲,本來就發黑的那傑頓時暈了過去,身子軟倒,結果又撞到水槽邊緣,又是砰的一聲,而後有血混入水流……
牆角。
“你們聽到撞擊聲了吧?”老三問。
老二小四連忙跑向那傑家裏。
要是出事的是那傑,性質又變了!
老三跟在後面。
三人前後跑到院子裏,一眼就看到趴在水槽裏的那傑,臉色凝重。
三人走到那傑近前,仔細看去,發覺那傑眼睛緊閉且沒有任何動靜,只有水龍頭下的流水嘩嘩作響。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膽子最大的老二伸手要去探鼻息。
那傑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
嚇得三人心跳都慢半拍。
“傑…傑哥,你還好吧?”老二饒是膽大包天,此刻也有些發虛。
不會是詐屍吧?
“我?”那傑爬起身,甩甩水:“沒什麼事,反而感覺好極了,酒完全醒了。”
那傑靠近三人。
三人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傑疑惑:“你們怕我做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那個,傑哥你好好休息,我們先離開了。”
三人一邊說着一邊後腿,退了兩三米後,轉身撒丫子就跑。
那傑正納悶,忽然看到二樓有什麼東西躍下來,朝三人飛速追去。
“小……”那傑呼喊出第一個字便聽三聲刺啦聲,而後三人啪嗒倒地,在地上嗬嗬哼着,血流了一地:“……心……”
那傑驚恐地望着殺完三人轉過身的傢伙。
一個銀髮貓臉人!
更讓他驚恐的是,下一秒,貓臉變成了他奶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