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溫思恬扯了扯脣角：“不然你就算能我跟陳繼華合作，都沒有用的，我沒有公司，總不能讓我把這個項目掛在阿衍的公司吧。”
蕭煥想了想，倒是也同意。
“這個沒有問題，只要你沒有什麼意見，我當然同意，而且這也算的上是給公司謀福利，他們自然樂意。”
“更重要的是我不太想跟陳繼華打交道，原本我只是想要利用他查清楚這件事情，可陳繼華那個人你是知道的，不見兔子不撒鷹，要是不給他甜頭，他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幫我的忙。”
“說的也是，那行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肯定幫。”
反正不管是哪一次，只要是溫思恬開口，他就從來沒有拒絕過。
溫思恬再三叮囑他：“不過我希望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要是被阿衍知道，我怕你的傷……”
“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蕭煥再三的保證。
溫思恬起身：“那你慢慢喫，我得先走了，今天的事情阿衍肯定會讓阿森查，不過也沒有關係，我們談的是公事。”
蕭煥有些震驚：“連這個他現在都要查了嗎？”
“是呀，阿衍這個人你可能不太瞭解，很謹慎。”
“這個我知道，業界傳的也不少，在他手上的項目幾乎是沒有出過問題的。”
就是因爲不管做什麼，賀衍一都很謹慎，幾乎不會出現差錯。
溫思恬心理的壓力還是很大：“所以想要應付他就挺難的。”
“放心吧，對付幾次就有經驗了。”
蕭煥安慰溫思恬，溫思恬苦笑。
“但願吧。”
等晚上溫思恬回去後，賀衍一已經在家了，她神色自然。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賀衍一正坐在餐椅上抽菸，菸灰缸裏都是零零散散的菸頭，溫思恬能夠感覺的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
只是她也不確定他是什麼原因。
她發現做賊心虛的感受一點都不好，以前不管賀衍一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也沒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他只要一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就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被他抓到了。
畢竟跟賀衍一這樣的老狐狸比，自己只能算的上是初出茅廬。
賀衍一一開口就是追問她的行蹤：“去哪兒了？”
“跟蕭煥喫飯去了，順便回來的時候買了一些衣服，這兒不是要換季了嗎？”
溫思恬說着，將服裝袋子裏的衣服拿出來看。
賀衍一撣了撣菸灰，吐出來的青白色菸灰朦朧了他的五官，顯得越發陰鷙，給人的壓迫感很重。
溫思恬其實心跳很快，後背都泛着涼意。
很緊張，可是她沒有辦法，在賀衍一面前要是稍微放鬆一點，都很有可能會被他給看穿。
賀衍一看着溫思恬很認真的在看自己買的衣服，若有所思的說道。
“其實思恬，你完全可以像現在這樣，沒事兒跟朋友約個飯，然後在逛逛逛衣服挺好的，沒有必要非要擠進那個不屬於你的圈子。”
溫思恬聽聞，並沒有感到一絲歡喜，反而覺得很悲哀。
她擡起頭，看賀衍一的目光不再像以往溫柔，依賴，反而透着一股很堅韌的光，具體他說不上來，總之現在溫思恬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她聲音都帶着一絲淒涼的無奈感。
“然後你想讓我當金絲雀一樣被圈養嗎？就每天無所事事一樣，逛街，喫飯，如果離開了你，我可能連自己生存的本事都沒有。”
賀衍一蹙眉，他覺得最近這丫頭的情況很不對勁兒。
他起身，將手上的煙摁滅在菸灰缸裏，然後走到她面前，伸手輕撫上她的臉頰。
“我跟你說過，不管你做什麼，也不管發生什麼，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就一定會在，這句話永遠不會過期，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以後沒人養這種問題，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想讓你快樂，無憂無慮的。”
這就是他最期望的事情。
“可是我不想，我想要跟其他人一樣，靠着自己的雙手賺錢。”
她不想依附於誰，直到現在她也纔算是真正的明白，沒有誰能夠一直依靠誰，就算現在這一刻賀衍一是真心在跟他說這句話，可誰又能夠保證，以後不會有別的意外發生。
就像這次，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賀衍一會跟周沁櫻站在一條線上，更何況，還是這種情況下發生。
賀衍一幽邃的眸子緊緊攫住她：“你最近怎麼回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總覺得溫思恬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輕而易舉就窺探到她的內心。
溫思恬別開眼，淡淡的回道。
“沒什麼，我一開始就這樣認爲的，只是你一直不同意而已。”
她的回答很認真，也很冷淡，這是賀衍一從未見過的一面。
自從失去孩子以後，她像是變了一個人，真正的從那個小女孩兒變成了有自己目標和計劃的女人了。
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賀衍一很慌，他甚至很擔憂萬一有一天，溫思恬從他的身邊逃開了，或者是離開自己。
他的生活會不會陷入一片混亂。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後，賀衍一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話語間透着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好吧，以後我不會再幹涉你，你想怎麼做，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吧。”
溫思恬倒是沒有想到賀衍一居然會那麼幹脆爽快。
她有那麼幾秒鐘腦子裏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在故意試探自己。
可他那認真的樣子又讓她覺得應該不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謝謝。”
“上去休息吧。”賀衍一擡手，一如既往的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可是早已沒了以前那種感覺。
他的心底像是壓着一塊石頭似的沉悶，迫切的想要找個發謝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