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頭：“你控制不住什麼？”
賀衍一輕嗤，拉過她的手腕放上去：“你說我控制不住什麼？”
溫思恬瞬間臉兒爆紅。
“你……”
賀衍一逐漸鬆開她，眸光幽深，裏面夾雜着谷欠念，聲音低啞。
“怎麼，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有這樣的需求不是很正常，還是說，這麼長時間我沒碰過你，讓你覺得我是不需要這種生活？”
溫思恬想說自己的確忘了，倒也不是忘了，只是習慣了兩個人之間這樣，突然之間太過親密，她不習慣。
“那……那個，我們先說正事兒。”
她面對他突然這樣，一下子太過緊張，沒緩過來，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僵住了。
賀衍一自己也能夠感覺到溫思恬渾身像繃緊的弦似的。
他剋制的在她的軟脣上吻了吻。
“放心，你的身體還沒養好，我不會碰你的，不是要給我看曹紀安拿給你的資料嗎？”
“嗯，這裏。”
溫思恬急忙逃竄似的掙脫開他的懷抱走到茶几前去給他拿文件。
賀衍一看見她緊張的模樣，喉頭竄出低啞的笑，她的樣子就好像自己要把她吃了似的，他有那麼可怕嗎？
溫思恬將資料遞上去：“這是曹紀安找到的證據，說是周沁櫻做的，我也不能夠確定，不過感覺應該跟她拖不了干係。”
賀衍一看完，並沒有太過注重這個文件上的東西，只是覺得奇怪。
“按照曹紀安的爲人，怎麼可能給你送證據來，沒給你倒打一耙栽贓你就不錯了。”
溫思恬問他：“那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證據是他僞造出來的，想要陷害周沁櫻，可是周沁櫻也有這個動機，她應該是最不想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的人。”
“也有可能，我們現在主要還是應該想想這個證據是否是真的，回頭再讓阿森去核實一下。”
總之關於曹紀安找來的東西，還是要多謹慎一些的好，指不定他就在哪裏動了手腳，混淆視聽，放走真正的兇手。
“周沁櫻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還有網上的那些消息……”
溫思恬想到被那些人這樣說，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憋屈，雖然她今天還是直接回懟了回去。
但是誰會喜歡被人冤枉，明明她纔是喜歡了賀衍一那麼多年的人，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他們中間的破壞者。
人就是如此，一旦情緒繃不住，便會隨之崩塌，一發不可收拾，她一想起那些事情，就覺得很憋屈，她不明白那些人在沒有搞清楚事實之前怎麼能夠隨意談論。
她們只是張了張嘴，可是對於她而言，卻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她的心上捅。
可她還要捂着千瘡百孔的傷口笑着對那些人說。
我沒事。
明明是她從十三歲開始就喜歡他，知道他跟周沁櫻在一起，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搶走賀衍一。
她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而她也只是在心裏默默的喜歡他就夠了。
但這些人把她說成了十惡不赦，不擇手段的女人，從暗戀到喜歡，再到不敢喜歡，因爲怕陷入太深，以後得知他結婚，她會受不了。
賀衍一覺察到面前的人情緒不太對勁兒。
他低下頭：“怎麼了，我剛纔說話說重了？”
她怎麼感覺他都快要哭了。
“沒有，我就是……就是突然覺得心情不好。”
原本賀衍一要是不問她，她還能忍得住，這一問，鼻尖酸澀，感覺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是心情不好還是因爲網上的那些評論？”
溫思恬詫異的擡眸，眼眶微紅，因爲在極力隱忍，下頜處繃的緊緊的。
她都懷疑賀衍一是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不然怎麼會知道她心裏的想法。
賀衍一擡手，溫熱的指腹輕輕掠過她眼角的淚水。
“你忘了，我從十三歲就看着你長大的，還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溫思恬在心裏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是啊，我是你從十三歲看着長大的，你瞭解我的習性，瞭解我的性格，甚至能夠洞察到我的內心深處，卻唯獨不知道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她發現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小，以前好像還能夠在明目張膽的喜歡，依賴他，可是越大，越會發現她怕……害怕這份潛藏在自己內心的感情會被他發現。
然後在他的面前，自己就越來越拘束，越來越緊張。
“沒什麼，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把事情給調查清楚，看是誰在背後傳出來的，只要遏制住了源頭，應該這些就不會有了。”
溫思恬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在竭力忍住，她覺得自己是成年人，成年人就應該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應該放任自己的情緒。
她是這麼想的。
賀衍一將她攬在懷裏，輕拍着他的背脊，像她十幾歲的時候一樣，被同學勒索，還被拽進黑網吧，嚇的哭的不行。
當時賀衍一在巷子裏找到她的時候，她像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嚇的渾身發抖，可能是眼淚流乾，後面整個人都嚇傻了似的。
賀衍一沒有罵她，而是將她抱了起來，就像現在這樣拍着她的後背，輕聲安撫。
“我們恬恬被誰欺負了，哥哥去幫你打回來。”
她當時以爲他在哄小孩兒，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他把那些欺負她的同學給拎了出來，暴揍了一頓，然後讓他們跟自己道歉。
那一瞬間，對於年僅十三歲的她而言，賀衍一像是神邸一般突然降臨。
可他也很不要臉，每次都要以哥哥自居，明明跟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係，他卻比親哥哥還要關心她。
只是……
她不想讓他當自己的哥哥，但十三歲的感情不成熟，就算說出來，大概賀衍一也會覺得她很奇怪。
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年少時的好感會維持都現在。
溫思恬突然仰起頭，神色不安卻又認真的看向他。
“阿衍，你到現在還是把我當成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