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說着溫思恬整個人慢慢坐起來,可當她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肚子。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賀衍一伸手將她抱在懷裏,大掌輕撫着她的背脊。
“沒事,孩子還會有的,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溫思恬靠在賀衍一的懷裏,渾身都在顫鬥,心臟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子剜走似的,疼的她都快要不能呼吸。
即使在摔下去的一瞬間,她甚至想過自己可能會沒命,但卻沒有想過自己活下來,孩子沒有了。
範萌看見溫思恬哭的撕心裂肺,眼角也忍不住泛着淚光。
“思恬,沒關係的,孩子還會再有的,幸虧你這條命保住了。”
蕭煥像是一個罪人一般走到溫思恬的面前,低垂着頭,自責的說道。
“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思恬也不會這樣,都怪我,都怪我。”
溫思恬擡手擦了擦眼淚,滿臉都是悲痛欲絕,可還是不忘安撫蕭煥。
“蕭副總,這怎麼能怪你,這跟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一意孤行要去那個地方,否則也不會失足掉下去。”
賀衍一從旁邊抽了紙巾細心的將她臉上的淚水給擦去,像哄小孩子一眼輕聲哄道。
“沒關係,你想要孩子我們還可以再要,不管你想要多少個,現在更重要的是,你能夠把命保住,這比什麼都重要。”
溫思恬指尖緊緊抓着賀衍一的手腕,指節泛白,聲音哽咽的不像話。
“可他們是兩條命啊,我甚至都感覺的到他們在我肚子裏跳動,現在活生生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現在用萬念俱灰來形容她的心情一點都不過分。
賀衍一看着溫思恬那麼痛苦難受,真的恨不得自己去幫她承受。
“我知道,我知道,這兩個孩子在你肚子裏那麼長時間,我也捨不得,可他們已經不在了,你的身體剛動完手術,還需要恢復,不能動氣。”
範萌也上去拉着溫思恬的手:“思恬,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夠去面對,你別太傷心了,你這樣讓我們怎麼辦。”
溫思恬愣是哭了好久才稍微緩過來一些,至少慢慢知道了孩子已經不在的事實,可是摸着自己空蕩蕩的肚子,心裏還是會很難受。
蕭煥這個時候走出去,賀衍一給葉子驍使了個眼色,讓他跟着出去看看,雖然不一定會怎麼樣,可總要提防一些。
他看的出來,蕭煥也不是故意的,可事情就是發生了。
周沁櫻看着溫思恬如此傷心,心裏卻沒有半點同情,她來這裏,就是要看着溫思恬如何痛苦難受,想象一下她之前失去孩子是有多難受。
可老天爺到底還是憐憫她的,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只是失去了孩子,以後還能再生。
她呢,她以後再也做不了母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別人成歡膝下。
溫思恬有什麼好傷心的,這都是她的報應。
但在這裏,當着賀衍一的面,她還是要假惺惺的安慰溫思恬兩句。
範萌生怕周沁櫻在這裏一會兒說出什麼驚人驚語刺記到溫思恬,急忙開口提醒她。
“周小姐,現在思恬已經醒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走了。”
從剛纔這個範萌就一直在催自己自己,好像她在這裏像瘟神似的。
她不悅的說道:“范小姐,我也只是出於好意,並沒有什麼惡意,能不能別這樣趕人走。”
“誰知道你在這裏是安的什麼心,再說……”
“萌萌,別說了,既然周小姐喜歡呆在這裏就讓她呆在這裏吧。”
溫思恬不想讓範萌跟周沁櫻發生正面衝突,而且人都是有報復心理的,萬一周沁櫻腦子抽風想不過,去報復範萌怎麼辦。
範萌厥着脣,很不悅的掃了周沁櫻一眼,但是也沒再說什麼。
賀衍一吩咐門口的阿森:“阿森,先把周小姐送回去吧,沁櫻,這裏人太多也會影響到思恬休息,她現在需要靜養,你要看她的話,改天在來。”
周沁櫻這才答應下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思恬,衍一你好好照顧她。”
“會的。”
說罷,周沁櫻走出了病房,阿森跟在後面,快要走出醫院的時候,周沁櫻彷彿是看到了什麼。
她轉身對阿森說:“阿森,你就送我到這裏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不行,周小姐,賀總交代,讓我送您回去,以確保您的安全。”
“我一個大活人能怎麼,你還是回去看看衍一那邊有沒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
“那……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周沁櫻朝他揮揮手:“那我就先走了。”
阿森扭頭又回了醫院。
周沁櫻一直等着阿森消失在視線內,又環顧了一圈四周,這才朝着馬路對面走去。
她走到一個咖啡廳,要了一個包廂然後進去,服務員剛把咖啡端上來,後面一個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鴨舌帽的高大男人走進來。
服務員以爲是走錯包廂的客人,忙提醒他。
“先生,我們這裏已經有人……”
“沒關係,他跟我一起的,再泡杯咖啡吧。”周沁櫻開口說道。
服務員點點頭:“好的。”
隨即便退了出去。
男人走到周沁櫻的對面,然後坐下,摘下帽子跟口罩。
周沁櫻優哉遊哉的喝着咖啡:“回來沒被發現吧?”
“當然沒有,我肯定是要等到風頭過了再回來,不然早就被賀衍一的人給查到了。”
周沁櫻擡了擡眼皮。
“溫思恬肚子裏的孩子沒了,這次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只是可惜了,她還能夠再生,運氣真好。”
“她這次流產跟你沒有關係嗎?”
男人那雙陰冷的眼睛盯着她。
周沁櫻冷笑:“這個時候你該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你的後路,管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