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好領導,小弟幹活幹得好,當然要表揚了。鄢頗與笑笑,嘿嘿,謝謝您了……
“能不能分我一丟丟……”
“不能。”
李莫愁拒絕得乾脆利落。果然如此,毫不意外。鄢頗與心說。
昨晚後半夜,雷聲轟鳴,下了暴雨,他淋着雨給這個狠心的女人尋金幣。現在身上還是溼的呢。後半夜尋金幣的人屈指可數。
卷王也尋地避雨了。只有零星三兩個卷王中的卷王,還有被奴役的他在風雨中砥礪前行尋金幣。
甭管睡還是沒睡的,尋金幣還是沒尋金幣。或多或少的身上都澆了雨水。李莫愁非但沒有被雨澆成落湯雞,渾身上下還乾乾爽爽。
唉,內力深厚了不起啊!嫉妒!
賽場上的人,陸陸續續地開始起來活動。流動的人慢慢增多了。
“天殺的,哪個人把我昨天燒的叫花雞給偷了???!!!!”
“啊,我昨日燜在地裏的叫花雞啊……”
淒厲聲傳遍迷宮。衆人笑作一團。在這聲慘叫中,炊煙嫋娜升到半空。昨日,一下雨,他們就將柴火藏在能少淋雨的地方。當然,昨天的雨太大了,快黎明才停了下來。柴火自然還是會溼的。
被雨水澆過後的溼柴生火不容易,但勞動人民總是不缺乏智慧的。江湖人也不乏有好廚藝的。準備開火的喫飯,將外頭溼潤的部分給削掉了,留下里面乾的木質部。
生起火來,做起飯。
不準備開火的,分爲兩類人,一類準備直接餓着肚子戰鬥到大賽結束,另外一類準備喫飯的人,要麼強搶暗偷,要麼拿金幣從開火做飯的人手中買點,要麼喫昨日剩下的。
看着迷宮上冒着的煙,慕容婉心說,確定這不是舌尖上的武林大會?明明是比試武功的大賽,煙火氣息這樣濃郁,真的好麼?
鄢頗與上下眼皮打着瞌睡,李莫愁倒是沒有繼續當黑心老闆,逼着他繼續找金幣。
而是自己瞪起眼珠子,尋摸。金幣所剩無幾。參賽選手,開始盯着身邊的狗大戶們。若是在平地,單純只比功夫,他們是不敢拿李莫愁的。
但是在迷宮中,客觀環境是允許運用謀略的。幾人竊竊私語,暗地裏一合計,決定智取。先是有人打起了李莫愁小跟班的主意。鄢頗與太累了,兩個男人輕而易舉將他擒獲,順利挾持。
他剛比賽的時候,被李莫愁打了一頓,又辛辛苦苦忙碌了一晚上,四處尋摸金幣,一夜未眠。
這兩人過來抓他的時候,他反抗都懶得反抗,直接束手就擒。他倆的裝扮相差甚大。
一個穿着暗灰藍色錦繡袍子,一個穿着亞麻色的短褐,下身穿着深色褲子,腰間一個破布做腰帶。一個衣服料子華麗,一個看起來就是窮苦人家的。
想來是在場上現結的對子。兩個男人一左一右裹着鄢頗與,小步快走到李莫愁跟前。
此時的李莫愁,明面上正被三個人圍攻。這三個人,長得都……很奇怪,一個滿臉麻子,一個眼似銅鈴。
另外一個,路人臉,看一遍都記不住。背地裏準備拿她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除去這三個正面進攻的人還有人設機關。走不合適了,可能一棵樹就朝着她倒過來。她謹慎應對,還心思聰敏,將機關反作用給敵人。
四面八方時不時的有暗器朝着她飛來。這些暗器所用材料高低貴賤,都有。
石子,佩玉……還有啃剩下的雞骨頭鴨骨頭兔骨頭……李莫愁左右躲閃,她的身影很快。
李莫愁躲暗器,順勢給打了一個臉上長滿麻子的男人一掌。她心中計算着雞骨頭飛來的角度、剩下兩個男人來攻擊的位置。
這時,一根雞骨頭飛來,她一躲,雞骨頭打到銅男人銅鈴般的眼睛上。他雙手捂住眼睛,慘叫一聲。
“李莫愁,你住手,你的小弟,在我手上。”李莫愁朝聲音處瞥了一下。
只瞥了一下,就迅速收回心神。專心應對剩下的這個男人。時不時出沒的暗器。可能會出現的新的人。
“乖乖交出金幣。”
兩個男人,見李莫愁不理會他們,以爲她沒聽見,再次喊道。李莫愁仍然不搭理他們倆。專心於當下的對戰中。
一波削尖如針的木頭,成網狀陣型排列,再次朝她襲來。李莫愁低下腰,三百六十度旋轉,拂塵一甩,躲過暗器的同時,拂塵纏住最後那個男人的腿。
她看了一眼鄢頗與。鄢頗與倒是鎮定,破罐子破摔,反正誰得到金幣,都於他無關。
“我與他萍水相逢,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說罷了,也不管拿鄢頗與威脅她的這倆人。
邁着大步,依次走到襲擊她的三人身側,蹲下來,點了穴,搜了搜他們身上,摸到金幣,心滿意足。
拿到想要的,李莫愁就繞過鄢頗與,直接走了。她走到鄢頗與身邊的時候,鄢頗與還小激動一把。挾持他的人,驚恐地看着李莫愁。
但人李仙子根本沒有任何動作。鄢頗與的心,碎了一地。李莫愁去尋找暗器源頭。七拐八拐,迷宮拐角一個草窩中,她扒過草,揪出來一個男人。他看起來三十五歲左右。
穿着月牙白的袍子,纖塵未染,身上插着各種各樣的草。被她揪起來,草四散零落。白色這麼顯眼的顏色。
他還能跟周圍環境融爲一體,掩蔽的功夫着實不錯。在迷宮呆了這麼久,身上還乾淨,跟鄢頗與那小子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
倒是有幾分能耐,李莫愁心想。男人被發現,只得尷尬訕笑。
“千機門的?”千機門算是個隱世門派。門派低調,門人更低調。千機門有門令,出門弟子不得暴露千機門身份。
男人眉頭一跳,一臉戒備地看着她。“你怎麼知道?”
李莫愁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滿嘴嫌棄地吐槽。
“你擺弄機關暗器的水平着實很一般,離青丘子的水平差太遠了!”
青丘子是南宋時,千機門的掌門。她少時剛出古墓的時候,遇見過。
眼前男人有些迷惑。畢竟青丘子,是在門派祖師畫像上,門派典籍、武功祕籍、門派史,祠堂供奉排位上的人物。
李莫愁懶得廢話,也懶得給他解疑。“我不弄你,交出你的金幣。”
月牙白袍男抵死不從,但最後還是——被迫交出金幣。經此,衆多菜雞不敢再找李莫愁麻煩,只能在菜雞之間進行互啄。
這都什麼仇,什麼怨啊……菜雞何苦爲難菜雞,衆多菜雞一臉菜色!
銅鑼聲響,大賽結束了。清點金幣的時候。鄢頗與可憐巴巴地看着李莫愁。渴求大佬能從指縫中透出一點給她。然而終究是錯付了。
李莫愁就跟沒看到他眼神一樣。李莫愁的金幣,遠遠高出第二名一大截。她三位數金幣,其餘人都是單位數。這就導致很多人金幣數相同。
舉辦方看着站成一排的參賽選手,以及他們手中的金幣……懵了。呵呵,這些金幣,要清點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畢竟除了李莫愁,其餘的金幣都是一目瞭然。只是很多人的金幣數目相同,這就導致很多人名次並且,你說並列一兩個也就罷了。
全部晉級,或者加賽都可以,可是一波人並列……鄢頗與狠下心,硬着頭皮,在李莫愁身側,用手戳了戳她。
“李姑娘,李大俠,李仙子,你……給我點吧,不多我就要……”
“不給。”李莫愁拒絕得很果斷,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舉辦方這次是斥巨資的,所用的金幣,都是實打實的黃金做的。她可不喜歡當散財童子。
“我就說吧,舉辦方用這種手段,純屬胡鬧。”
“對啊,瞧他們現在怎麼收場。”
觀衆席議論紛紛,看着熱鬧,說着風涼話。陳掌櫃看着李莫愁手中的金幣,眼睛發亮,瞳仁裏彷彿都能看到小金幣在跳動。
啊啊啊啊,鏢局的經費有了!按照鏢局規定,這種收入是要交公的。慕容婉看着陳秋實,涼涼開口。
“陳掌櫃的,您現實點吧,想從李鏢頭手中,那不就是虎口奪食,無異於癡人說夢!”
陳秋實在聽到她的話後,表情顯而易見地落寞了。舉辦方見場面如菜市場一般,連忙推了人上臺控場。
一長鬍子中年人上臺。
“肅靜!”
“肅靜!”
連說幾聲,場子才安靜下來。
“鑑於大賽多名選手排名相似,茲定於,明日加賽,加賽形式仍是混戰,前九名和李莫愁李仙子一同進入下一階段比賽。”
本次迷宮金幣爭霸賽結束。
散場。
李莫愁去尋慕容婉,慕震天在一側噓寒問暖,給她遞來茶水,李莫愁拒絕了。他很受傷,一臉幽怨地看着李莫愁。李莫愁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