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地上沒有裂縫,蘭雲橋也不能鑽進去,只好站在原地,接受無數好奇、嘲諷、鄙夷、幸災樂禍……的目光。
國師大人,你竟是這樣的渣男。
王媽見圍觀者越來越多,更是洋洋自得,揮舞着手中的帕子,大聲武氣道:“我家秀兒也是黃花大閨女,可國師大人見異思遷,明明拜過堂成過親,可是說不要就不要了。現在我們有什麼辦法呢?我們也要喫飯啊,我們總不可能就這麼餓死吧?”
國師大人,你要麼馬上拿一千兩黃金,要麼就看着你的“下堂妻”陪別的男人去吧。
林花照也是如站針氈。
真沒想到,這老婆子連這種爛招都想得出來。
她不知道蘭雲橋該怎麼辦。因爲,蘭雲橋一時三刻是肯定拿不出一千兩黃金的。
她忽然想悄悄溜走。
或者,設法幫蘭雲橋湊一千兩?
可是,王媽眼尖,早就看到她了,豈能放過她?
“喲,這不是林醫生嗎?全錦關城的人都知道,國師大人喜新厭舊,有了你,就不要我們秀兒了……”
“啪”的一聲,王媽被打了個暈頭轉向。
捱了一個大嘴巴的王媽跌坐在地,捂着臉,立即嚎啕起來:“打死人了……國師大人要打死人了……國師大人拋棄糟糠,現在還要打死人……”
“來人,把這個拐賣良家婦女,逼良爲娼的老虔婆帶走!”
幾個侍從從人羣中衝出來。
衆人急忙後退,彷彿這時候,才清醒:這個人是國師啊。
王媽見勢不妙,嚷嚷得更兇了:“你們憑什麼抓人?我犯什麼法了??”
“這老虔婆李代桃僵,串通賈秀兒冒充別人,陰謀敗露後,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拖下去,先打50大板,再押入大牢……”
幾名侍從直接拖了王媽就走,這時候,老婆子才慌了,顫聲道:“國師饒命……國師饒命……我可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二公子,饒命啊,你不能這樣,我可是看着你長大的……”
“你既是看着我長大的,卻先串通別人李代桃僵,奸計敗露後又百般使壞,王媽,你可知罪?”
蘭雲橋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道:“拖下去。”
賈秀兒見狀,嚇呆了,也急忙跪下:“國師大人饒命,饒命啊……”
蘭雲橋笑起來。
“賈秀兒,你不是啞巴嗎?”
賈秀兒:“……”
“你和王媽串通,冒充林家莊的林秀秀,因怕身份敗露,一直裝聾作啞。現在,你不繼續裝了?”
賈秀兒叩頭:“國師大人恕罪……國師大人恕罪啊……全是王媽指使我的,她叫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我哪裏懂得起……”
“我且問你,你到底是賈秀兒還是誰?”
“我就是賈家溝的賈秀兒……國師大人早就知道的啊……”
圍觀的潑皮們嘖嘖連聲:“居然是冒充的?”
“這小娘皮好大的膽子,騙到國師頭上去了?”
“那個老虔婆可是到處說她被拋棄了,敢情是冒充別人被揭穿了身份?”
蘭雲橋問:“我給你們的一百兩黃金呢?”
賈秀兒一邊哭一邊說,“我一直勸王媽回賈家溝,可是,她偏不聽,說咽不下這口氣,非要回錦關城。那一百兩黃金,我也沒有花過,全被王媽拿去了,一半給她孃家親戚了,一半賭輸了……國師大人,饒命啊……全都是王媽逼我的,我不敢不聽她的話……”
老鴇察言觀色:“國師大人,這可不關我事……王媽非要帶着秀兒姑娘來翠品堂……正好我們這裏前些天走了好多姑娘,我們也需要人手,所以,就答應了……絕不是我們強買強賣,全是她們自己找上門,是她們自願的,我們連賣身契都沒有和她們簽過,全是王媽自己做主,王媽說了,以後秀兒姑娘的工錢打賞什麼的,都由她負責保管……”
王媽貪財,好賭,抱着賈秀兒這顆搖錢樹當然不會放手了。
至於賈秀兒,她一個貧家女,自到錦關城後,那是喫香喝辣,錦衣玉食,再叫她回鄉下過苦日子,那也是不願意的了。再加上王媽巧舌如簧,對她說翠品堂的姑娘們多麼風光,要是遇到豪客,隨便一打賞都是成百上千兩銀子……賈秀兒一聽自然心動,當即就答應了。
二人來到翠品堂已過半月,對於這裏的生活已經很習慣了。
蘭雲橋並沒問賈秀兒,反問老鴇:“你們這裏的姑娘爲何走了那麼多?”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她們得了豪客許多賞賜,自己贖身從良了。”
“這個豪客到底什麼來路?姓甚名誰?”
老鴇搖搖頭:“我們哪敢問?反正付錢的是大爺,既然人家不說,我們也不敢多話。”
“那他長什麼樣?”
老鴇遲疑了一下,搖搖頭:“我一點也想不起他長啥樣了。”
蘭雲橋:“……”
老鴇急了,賭咒發誓:“國師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撒謊……說也奇怪,自那位豪客離開後,我們都想不起他長啥樣,不光是我,其他姑娘也想不起,不信你去問……”
蘭雲橋見她不似作僞,也沒追問。
老鴇一雙眼珠私下亂飄,“對了,國師大人,秀兒姑娘若是要走,我們也不會阻攔,隨時都可以走……她和我們只是合作關係,她隨時來去自由……”
賈秀兒眼淚汪汪的:“國師大人……我根本沒別的地方可去……求國師大人……”
“那你就呆在這裏吧。”
蘭雲橋轉身就走。
林花照隱在人羣中,也跟了上去。
周圍的潑皮們譁然道:“這……秀兒姑娘今晚到底還陪不陪客?”
老鴇也七上八下的:“過幾天再說……過幾天再說吧……”
“切,沒勁。”
潑皮們罵罵咧咧,也走了。
過了兩條街。
冷清了許多。
蘭雲橋停下腳步,林花照也停下腳步。
兩人大眼瞪小眼。
林花照小心翼翼:“讓賈秀兒留在翠品堂是不是不太合適?”
“不然呢?我帶回去,繼續供着?”
“!!!!”
蘭雲橋冷冷地:“你們都在看我笑話是不是?明明是一個騙子,花招用盡,撒潑耍賴,就可以一次次得逞,是不是?而我這個被騙者,就得次次退讓,次次妥協,當我不再滿足騙子的要求,我tm就成了大惡人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