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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德喜叫幾個太監,搬了一張大桌子,一張大椅子到金鑾殿上。
南靖軒一到來,面對他的就是如山般高的奏摺。
“小侯爺,皇上說,您回府也是虛度光陰,不如在這幫他把這些奏摺批了,您辛苦了,等晚膳,奴家會親自給您送來。”後德喜皮笑肉笑地說了幾句,與幾個小太監退出了殿內。
南靖軒眼瞪着他們,再回頭看着面前的奏摺,頓覺亞歷山大。
他受那麼重的情傷,不好生照看他,鼓勵安慰他,反而要勞役他?
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南靖軒氣惱歸氣惱,人卻還是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拿起了一本奏摺,略了一遍,提筆寫了起來。
這裏要錢哪裏要錢,哪裏要糧,哪裏提議免稅,再播發一批春種,水道什麼要興修,城牆要維護……
他的天啦,每天都是這些問題,處理不了,會被一方百姓,罵能力不足。
處理的好,則纔是百姓心上的皇上,該有的能力。
當一名夠格的皇上,得要多聰明?
南靖軒抓耳撓腮的,費心九牛二虎之力,纔想出勉強解決的辦法,一一寫了應對的法則上去。#@$&
再翻閱了其他的奏摺,朝堂中的,哪個大臣不夠行檢的,要參一本,哪個大臣家中的子嗣、夫人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也要參一本。
他批閱着“閱”,一邊吐槽着,這些大臣也真夠無聊的,在朝堂上他就覺得他們好迂腐,屁大點芝麻大的事,也能叨嘮個不休。
大臣行檢,倒可以說,但這什麼,別人家的子嗣夫人做的事,幹\/他們屁事,犯法了自然有律法去治,沒犯法之前,誰當家誰管,皇上作爲天子,還要插手別人家的家事?
批了些無聊的,他翻了一本哪個文官寫的,居然是參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說自己空有侯爺之位,不履行其職責,每日不上朝,天天在家不理朝政,喝酒度日,是朝堂中的蛆蟲,官員中的恥辱,該剝奪他的爵位,將他貶爲庶人!%&(&
南靖軒眼都冒火了,他翻上來,看到參他的人,他嘴抽抽,寫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家老爹,南靖老侯爺!
他說呢,哪個大臣有那麼大的膽子,不知道他火起來,什麼下流的事,都乾的出的嘛!
南靖軒火起來的時候,接連翻了幾本奏摺,火滅了,他忽而的樂起來了。
居然是參左容贏的。
說他寵幸皇后,沉迷美色,上下官員都行檢,皇上作爲表率,卻不讓皇后娘娘行檢。
還參左容贏,上朝太冰冷,整日就是一個面癱,讓朝中大臣不敢發言。
還參左容贏武斷,旁的大臣意見聽不見去,特立獨行……
寫的人,是朝堂中不怕死,有名的諫臣,分別是朱侍郎、香侍郎、大理寺卿雷晨。
當皇上好累哦,能力不行,參一本,性子與大臣們不合,過於孤傲,也會被參。
太寵妃、不填充後宮等等也會被參。
在他心情好很多的時候,又看了幾份奏摺,是批林青禾的。
說她獨受皇寵,不勸皇上納娶其他妃嬪,出生山野,陋習不改,召集三十個農家漢入宮,舉止行爲怪異,什麼不知禮數,皇后之位怕是該讓出生世家,有母儀天下的風範的女子來做……
什麼都參一本,自相殘殺啊!
他和左容贏,林青禾,這仨人噴的一個比一個慘。
參林青禾的,他一會再批閱,等他阻止一下什麼“文雅之詞”一一地懟過去。
南靖軒放了幾本奏摺,再翻了起來,穆言,他師姐也被多管閒事的大臣給參了,說她不住公主府,整日賴在後宮,有違先祖的條例……
南靖軒頭腦冒着問號。
都是一羣誰啊,管的也忒寬了!
“南靖叔叔。”
抓狂的南靖軒聽見合聲,擡起頭,看到一羣小不點們走了進來,大寶的手裏還提着一個食盒。
“孃親知道你在批奏摺,讓我們帶點點心給你們喫。”大寶道。
“南靖叔叔,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在府上整日借酒消愁,這消息都傳到宮裏來了,我們來陪陪你。”三娃道。
二寶問:“你怎麼了啊,從來沒沒見過你這樣的。”
四娃:“對呀,南靖叔叔,你到底是因爲什麼而這樣啊?”
五妹跟在哥哥們後面,走進南靖叔叔。
“還以爲你們多擔心我呢,原來是看叔叔笑話的,白瞎了,之前在宮外對你們那麼好,哼。”
南靖軒發現這幾個小傢伙,說的是擔心他的話,眼中卻泛着狡黠的笑意,看他笑話呢,還是戳他傷?
他不搭理他們,埋頭批奏摺。
“別批了,喫點東西吧,這麼多的奏摺,你怕是批到天黑都批不完,也不差這一小會。”
大寶打開食盒,端出一盤花生酥出來,“四弟做的,裏面有夾心的,外酥裏軟,可好吃了。”
“一會再喫。”
“南靖叔叔喝茶。”
“也放着,一會再喝。”
“南靖叔叔,你不高興,我給你說個笑話,你聽着啊。”三娃清了清嗓子,“
傳說一個吝嗇的人,想使自己變得更吝嗇,便拜一位被稱作‘吝嗇大師’的人爲師傅,求見時,他帶去兩件禮物:一條紙剪的魚;一瓶淡水,算是酒。
可是老師不在家,是師母出來接見。
師母知道那人是來學本領的,便叫婢女遞上一隻空杯,說:‘請用茶’。
又用兩手合了一個圓圈模樣,說:‘請喫餅。’
這人見了,佩服不已。
誰料後來老師回來了,聽了妻子款待學生的經過,卻急得直跺腳,說:‘你太破費了!’又用手合了半個小圓圈,說:‘半個餅就足夠了!’。”
三娃說完,自己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南靖軒尷尬想摳腳,卻應着道:“哈哈哈,很好笑。”
“南靖叔叔,你喜歡,那我們都給你說幾個,除了笑話,我們還會說孃親給我們說的腦筋急轉彎呢。”大寶興致勃勃地道。
娃們開始了轟炸模式,拉着他的衣服嘰裏呱啦的,南靖軒耳朵嗡嗡的,如遭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