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云抱緊銅錢,又想追進去,嘩的一聲,從鋪子裏倒了一盆水出來,林小云躲得快,這纔沒有讓水淋着。
“滾,再敢進來,我就潑你!”
看着同掌櫃的,那滿臉橫肉的模樣,林小云哭哭啼啼的走開了。
烏娘看着一個穿着單薄的女子,哭着在街上抹眼淚,腳上穿的那一雙布鞋,早已經被雪給浸溼透了。
在倒春寒的春天,這得多冷?
她想起了自家妹子,從袖子裏拿出了一瓶自己用過得玫瑰花露水,追着去林小云,塞到她手裏。
“別聽那掌櫃的忽悠,香水沒有那麼神奇的功能,能去勾人家的少爺,鐘意你。
香水,只是能改變自身身上的味道,掩蓋一些味道下去,也讓衣服含香,夫妻之間,塗抹香水,也許會有一些調\/情的意味,但是香水能迷惑人,純屬都是瞎扯……”
林小云看着手裏的香水瓶,她緊緊捏緊了,烏孃的話,她只把什麼調\/情兩字,給聽見去了。
烏娘看她不說話,好似懂了,又好似沒懂。
烏娘又道:“小姑娘,清河鎮的香水,都是從我們香水坊批發出去的。
我們林掌櫃的,研製出這種香水,被人這樣宣傳,她還去了衙門,自證香水的清白呢,你可不要被繼續忽悠了。”
“烏娘,快些,我們買了螺子黛,還要坐馬車回府城。”#@$&
“來了!”烏娘說完,就去跟等待她的,大小梁、宏兒匯合了。
“掌櫃的香水,賣的好遠啊,都賣回到清河鎮來了,如果掌櫃的看到自己研發的香水,不知是和感想。”
“格局小了,不止是賣到靜江,還賣到各地去了!”大梁補充道。
幾人說說笑笑,一人還牽着一個小孩,往前走去了。
林小云揪着手中的瓶子,想着她們說的話,掌櫃的,姓林,還是清河鎮的人……會不會是,她眉皺了起來,是林青禾?%&(&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清河鎮的人隱隱約約好似知道了,林青禾帶着孩子在靜江做生意。
林小云抓住這個消息,趕緊往盲山村跑。
“娘!”林小云闖進屋子,對着在炕上,裹着幾牀被子,呼呼大睡的李月桂喊。
倆人太懶了,都不砍柴,炕沒柴火燒,進了屋子裏,如進了冰橇裏。
李月桂被吵醒了,轉頭,看到林小云,她急道:“小云啊,你不是去鎮上,準備入府當丫鬟,方便勾搭有錢少爺,怎麼沒找着府進?”
林小云內心鄙夷,“清河鎮的人,如何能配的上我林小云的花容月貌?”
她將手裏的瓶子,亮在李月桂的面前,心裏已經有了打算了。
“娘,林青禾好似在京城發大財了,我們想辦法去府城……”
年假結束了,油田雞、毛謹、葉珠珠、孟小婉、季秋月,還有一個幹雜活婦人,一早就來香坊了。
她們都喫過早飯過來的。
林青禾今日起的有些晚,秦嬸在香水工坊那邊上課也辛苦,小堂也是,都在忙鋪子。
她就沒讓人做飯,而是,買早餐回來喫的。
鋪子裏,毛謹她們在打掃鋪子,售賣香水。
油田雞和婆子就去東市裏買菜,林青禾自己一個人閒了,終於有閒的時光了。
她在鋪子裏待了會,去藥鋪待了會,就去溜大黃,順帶去香水工坊瞧瞧。
牽着大黃和小斑點,回頭率很高。
滿大街都是開着鋪子做生意的,大多都去光顧過左娘香坊,也被林青禾推銷香薰過。
他們都對林青禾有好感,這是一個爽快,很能幹,很開朗的掌櫃的。
看她牽着狗出來,認識的都走到鋪子門口,跟她打招呼。
“林掌櫃的,出來遛狗啊。”
“嗯\/啊,早啊。”
“早啊,這兩條狗養的長得毛亮條順,真是不錯,平時都喂些什麼啊。”
“嗯,它們都好乖的~我們喫什麼,就給它們喫什麼,它們就喫什麼,不要太油膩,太鹹的。”
“不咬人哦。”
“不咬的!”林青禾對每個對她打招呼的人,都彬彬有禮。
好像他們都比較喜歡叫她,掌櫃,而不是左夫人。
看來,她做生意的形象,比她當將軍夫人的形象,更深\/入他們心。
哈哈,林青禾這樣想着,心情更歡快了。
大黃一過前面的拱橋,就奔着去東市的豬肉販子那兒去。
那胖子對它超級好的,可喜歡它了,它每次去,他都會給它肉或骨頭喫。
“大黃,”它跑得太快了,林青禾都有些牽不住它,“你慢點,別皮。”
……
半個多月了,祿來在靜江,錢財發的所剩無幾了,就算是再艱難,他也沒有想過回家鄉。
其實,也不算困難,就算是在靜江混着,撿着別人的剩菜喫,沿街乞討,都比回汾水嶺要強。
靜江府城富裕,在這裏,餓不死!
自從在左娘香坊的牆上,吐了一口口水,被幾人裹着面紗的嘎達男人教育過了,他再也不敢去左娘香坊了。
但要用錢的時候,他還是會厚着臉皮,去靜江這邊的杜家莊的荒地上開荒。
那裏的里正,當監工,不認識他,看他勤快,也就讓他幹活了。
他幹了七天,得了兩百多文錢,就進了城,想着繼續學門手藝。
是要能振興家鄉,帶動全村村民擺脫這種喫上頓沒下頓的苦日子。
他去了陶瓷坊,做陶藝,沒十多年的功夫,做出來的陶瓷能看嗎?
祿來,否決了,村子裏的人也等不起。
做高等的瓷器,那些染料也貴。
不合適!
他學做紙,紙貴啊,聽說用到的材料什麼也簡單,但是人家紙坊不要他,說什麼是家族傳承企業,不外傳。
他想學做油傘,但他們那地方,旱季比較多,賣傘應該很難打出名聲來。
他也想種花,賣給左娘香坊,但太遠了……不方便送。
如果他們汾水嶺那邊的縣城,也有林掌櫃這樣的女商就好了,那他們村怎麼會過得如此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