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將軍!”旭峯接過卷軸,想確認一下。
據他所知,這是他們和蠻奴交戰十幾場,暮將軍總結的蠻奴軍的特點,攻打方式,該採取什麼戰術對抗……
“威寧將軍,不一定會接受將軍的好意,他也許會加入李將軍的陣營,將軍,您就這樣白手相送?”
“下去。”暮翊鴻催促着,脣角還掛着一道讓人看不明的笑。
左容贏雖然心底裏看不起自己,也,但他更不屑李禛,他是不會與李禛爲伍的。
暮翊鴻覺得,用不了多久,李禛就會滾回京了。
旭峯眉眼擡了擡,暮將軍居然笑了!
他不再說什麼,行禮,“將軍,屬下告退。”
寒風,吹着他穿的銀白的盔甲,飛雪,又開始落。
面色冷硬的他,在嘹亮的口號聲中,一步步地走往西邊,自己的陣營。
左容贏目光深遠,鬼伯的仇,他會讓相關的人獻祭,暮翊鴻會死,但是不是現在死。
此刻,他需要熟悉的人,瞭解敵情、敵人的習性習慣,方便在這幾天,排兵布新陣,調整訓練的方向。
李禛就是一個會些繡花拳腿的廢物,靠不住,在邊境,他目前還需要暮翊鴻。
所以,暮翊鴻還不能死!
相反,他還需要他積極治療,把傷給養好起來。
想到在天之靈的鬼伯,左容贏眸色又深了幾許。
……
李禛一早就聽說了,左容贏去看暮翊鴻,還給他送了藥。
想到昨晚,自己對左容贏如此推心置腹,李禛怒不可遏,啪的一聲,他一掌拍向桌面。
左容贏不會是在耍他的吧?
“本將許諾他,錢權高職,他居然還要跟隨,在出身低賤,在朝無人的暮翊鴻?”
張掖正想安慰什麼,忽而的,帳篷外有人稟報:“李將軍,威寧將軍求見。”
李禛面色微變,“叫進來,本將倒要看看……”
話未語,一具偉岸健碩高挺的身軀,撩開簾子,進來了。
他的臉,眉眼英俊,臉龐如刀削,下巴圓中帶方,鼻若懸膽,薄脣緊閉,李禛發誓,他從未見過如此美的男人。
無形中,他散發出的壓迫感讓人透不過氣,那一身清寒感,讓李禛覺得自己身上的怒火,都滅了五分。
“你還來找本將做甚?”
“李將軍,怎麼那麼大的火?”
“威寧將軍,本將昨日替你接風洗塵,跟你推心置腹,給你指了一條明路,你倒好,浪費了本將的一片好心。”
左容贏咧着脣角笑,“不知,是如何傷了李將軍的心?”
“今日,爲何偷偷摸摸去見暮翊鴻,倆人商量什麼呢,是否是在覺得本將耽誤了你們,你們計劃着,將本將趕回京城?”
左容贏忍下不快,輕笑道“李將軍多慮了,有幾人能抗拒得住,將軍對我的承諾,打了勝仗之後,你會在皇上面前,給我美言,確保我高\/官加爵……甚至日後的異性攝政王!”
暮翊鴻,投靠他,他能如此優厚的待遇,幾人能不動心?”
“他還得活着!駐紮在邊境的十幾萬兵,只有他使喚得動,在我沒將他的軍心潰散,讓他的兵成爲我的兵之前,他得繼續活着。”
李禛聽着,上半身都坐直了,他聽到了一個很了不得的想法。
“你說什麼?”他起身,快步走到左容贏的面前,“你要……”
左容贏對他微微一笑,“李將軍,不忍?”
“不,”李禛對着張掖看了一眼,“出去。”
張掖領命,出去了,李禛靠近着左容贏,“你真有辦法,把暮翊鴻的兵要過來?”
“嗯。”
李禛拍着他的肩,一副兄弟情深得道:“威寧將軍,實話告訴你,聖上對暮翊鴻早已經有廢了的心思了。
你大膽的去做,一切,有本將替你頂着。
如果,你能助我擊退蠻族,我確保你前途無量。”
“李將軍,明日,我幫他訓兵,三天後一起去夜襲蠻族。”
“夜襲?”
“這一兩個月,對抗蠻奴都輸了,我們需要打一場,穩定軍心。
我也需要一場勝仗,證實自己作戰的能力!”
李禛得了左容贏的話,心裏舒爽,爽快,痛快,他瞄到桌子上的酒壺,一腦熱,倒了兩杯。
“來,喝酒,我果然沒看錯人,威寧……左兄啊,你儘管練,有你在,我們一定會旗開得勝!”
喝了杯酒之後,左容贏走到一旁的沙地圖,讓李禛給他介紹邊境地形。
李禛已經將左容贏納入自己人,他還想着,利用左容贏打勝仗,討上面的封賞。
所以,對左容贏的要求,那都是一一答應。
半個時辰後,左容贏出了李禛的帳篷,他脣角勾起了一道泛着冷意的笑。
回到帳篷裏,左家軍已經在開食早飯了。
這是獒犬從廚子那邊領過來的,大鍋飯。
幾桶不稀不濃的粥,分到每個士兵手裏,有兩個饅頭,一小碟鹹菜。
關元壩肖老九朱友善等人,看到這喫的,呼呼的喫着,畢竟,一個多時辰的晨練,讓人餓了。
喫着喫着,他們也不禁的對比了起來。
在路上,他們喫的主食有大餅、饃饃、粥,就算是在匆忙,簡陋,也能去挖車上的罈子裏一兩塊燻肉喫。
主子說,吃了纔有力氣趕路。
合着現在不趕路了,就喫鹹菜了?
難怪,贏哥想讓他們慢一天進軍營,原來是因爲,軍營太窮了!
“贏哥良苦用心啊。”肖老九啃着饅頭,感嘆道,感嘆完了,他自己安慰自己,“喫的是沒路上好,但聽說,暮將軍那邊的兵,喫的比我們還差……”
朱友善也把從軍中聽說的,悄悄地說了出來,“聽聞,李將軍佔着自己有個貴妃姐姐,王爺外甥,受皇上重任,就在軍中,針對暮將軍。
我還聽說,暮將軍是被下了毒,與蠻奴交戰時,毒發才讓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被刺傷得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