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左容贏在靜江新招募的靜江軍,還是在路上,吸引過來的兵,在這一刻,全都驚醒了過來,憤怒了。
他們要他們加入他們的隊伍,問過自家威寧將軍了嗎?
而從靜江來的老兵,都低下了頭,對暮將軍有慚愧之情。
他們是因爲暮將軍的盛名而加入靜江軍,但遇到威寧將軍了之後,他們就更想追隨他。
周野看這幾千人,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跟着他走。
他眼眸玄黑,呼吸極爲深重,新入伍的,可以理解。
但那些老兵,都是被暮將軍訓練過的,有部分,還跟隨暮將軍上了戰場,是暮將軍特意安插在軍寨,守衛靜江的防海牆的。
他們,怎麼可以忘本?
“我們已經是威寧將軍的兵了,他就是我們的主帥,只要他當將守,他不下命令,我們就不會移主。”
“沒你們新兵說話的份,你們這些跟隨過暮將軍的老兵,也是這樣想的?是不是想叛變?”周野粗着嗓子,聲音又比原先擴大,加重了好幾分。
“都適應威寧將軍了,還怎麼擇主?一樣都是爲大齊效命,保護百姓,不在對付蠻奴上下功夫,反而在軍中內訌,是不是男人?”隊伍中有人扯着嗓子道。
周野氣得臉的紅了,“剛剛誰在喊,誰在喊?”
朱友善放下了扯着脖子的手,靜靜地站着,整個隊伍雅雀無聲,沒有人指責,也沒有人承認。
周野氣得肺腑都要爆炸了,他最後使出了殺手鐗,“有一年以上的靜江軍軍齡給我出來,站過來。”
他說着,就站到另外一旁。
隨着左容贏來的老兵,一番掙扎後,還是選擇出去,站在了周野這邊。
兩千多的人的隊伍,一下就減少了一半。
周野看着那邊稀稀拉拉的新兵,他的氣色,終好轉了一些。
他板着臉教育着老兵,“暮將軍與李將軍不對付,威寧將軍現已加入李將軍的陣營了,你們是暮將軍帶出來的,不選擇暮將軍是叛變!”
低着頭的老兵們,頭猛支棱地擡起來了。
周野盯着莫外委,“莫外委,你是有資歷的老兵了,你剛纔怎可糊塗了?
就由你,帶着他們回暮家軍的陣營,現在就走!”
被點名的莫外委,肩膀縮了起來,腳居然挪不動道。
“你算老幾,跑我們陣營撒什麼野?”獒犬和關元壩趕了過來,關元壩見狀吼了周野一聲。
獒犬對着衆士兵道:“都回帳篷裏去歇着,明日一早,大夥都還要起來晨練。”
兩千多人,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兵,都選擇回帳篷裏歇着去了。
周野見他們如此順從,聽這人的話,他臉都氣歪了,不由得將覷着目光,覷向獒犬。
“你是何人?”
“威寧將軍的副將,獒犬。”
“卑鄙,聽着,俺也是將我家將軍的副將,關元壩。”關元壩哼了一聲,自報家名,看周野的目光,帶着深深的不屑和敵意。
說話咋咋呼呼,口水都噴了他一臉,周野手都捏成了拳頭。
“這話輪不到你來說!”
“他們早已適應了我們主子的脾氣,訓練方式,你將人帶回去,要多費一些時間精力重新訓練……”
“哎,”關元壩擠上前,打斷獒犬,“別跟他廢話,我看他就是想找茬!
他要是個男人,就跟俺打一架,耍嘴皮子,磨磨唧唧,跟誦經似的,念着俺頭疼。”
周野眼爆發怒火,“怎麼打?”
左容贏走到這兒,就見着老關和暮翊鴻的人槓上了。
他眸色變深,沉步過去,“何人在此滋事?”
低沉清寒的聲音,如同一把寒刀子,往人的心上掠去,讓昏智的人瞬間驚醒。
“主子\/將軍!”獒犬和關元壩見左容贏來了,背都挺直了。
左容贏單單一個眼神投了過去,怒得渾身要爆炸,手捏成拳的周野,氣場就弱了,瞬間就慫了下去。
“暮翊鴻的副將?”
“是!”聲音不禁弱了幾分。
“帶兵走?”
“威寧將軍,那是我們將軍的兵,還請您……”
砰的一聲,左容贏一腳將他給踹出幾米遠。
周野捂着胸膛,往地上吐了一口鮮血,他看着雪上的血,面色大變,難以置信地問:“你,你這是做什麼?”
“本將是上頭指任的威寧將軍,過來協助暮、李將軍除蠻奴。
你一個副將,來動搖我方士兵的軍心,將本將的將威視爲何物?”
“威寧將軍,你怎可……那是我們暮將軍培養出來的兵,是我們靜江軍……”
“本將帶的兵,本將說了算,滾,別再出現在本將的陣營中,不諾,軍法處置!”他寒眸溢出的寒氣,似乎能凍結萬物,也懾人得很。
周野捂着胸膛,感覺全身都被凍僵了,動彈不得。
與他一同前來的,他的兩個貼身士兵,將他扶起,退了下去。
左容贏看向站着僵直的獒犬關元壩,他道:“我的帳篷在哪裏?”
“在那,主子。”獒犬往前走着,帶着路。
關元壩也展露出了笑臉跟隨着在前面帶路,贏哥不虧是贏哥,剛剛那一腳,可真解氣!
“老關。”
被叫的人,馬上回頭,笑着跑到他面前,“贏哥,有何吩咐?”
“下去,將《孫子兵法》、《戰國策》抄三遍,明日一早,給我親自檢查。”
關元壩傻住了!
“威寧將軍,剛纔是周野冒犯了,多有得罪。”
他們背後又傳來一道急呼聲。
倆人着急跑了上前,都對着左容贏行禮,左容贏直往前走,目都沒斜一下這二人。
旭峯抱拳解釋:“威寧將軍,前天我們被蠻奴偷襲,士兵們傷亡慘重,周野是個莽撞的人,口不對心,可能造成了我們兩軍,產生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