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眨眼,無惡不作,除了沿海劫掠,還會佔領陸地城市。
他們有窮有富,富的裝備精良,有快刀火藥火搶大炮大船。
窮的火器不多,但倭刀鋒利,浪人武藝精熟。
街上的這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是剛剛自願組織起來的團隊,缺乏訓練、缺乏武器。
這一對比,不就是恐怖分子和普通民衆的區別?
他們去硬碰硬……林青禾看着這一支熱血勇敢無畏的隊伍,她心情沉重。
在這種氛圍的渲染下,她突然也想去做些什麼。
左容贏墨黑的眸沉靜,劍眉清俊如水。
目光在那一支隊伍上短暫地停留後,他隨意拿了幾顆白菜放在了籃子中,給了攤位上的大娘幾文錢,拉着林青禾往回走。
“好好待着,他們不到城門就會被官府勸散,我們回去。”
“會嗎?”她望着他,不確定地道。
“會。”左容贏說完這個字,林青禾已經被他給拐在了懷中,他的步伐輕快,林青禾在他的帶動下,走得也很快。
沒走多遠,林青禾聽到他沉沉地道:“事情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
林青禾眸往上一擡,面色疑惑。
他解釋道:“靜江是軍事重地有重兵把守,暮翊鴻雖帶領了不少兵馬去北邊邊境,但也留下了二千多精兵看守靜江,姚知府的府衙也有千多的官兵。
那一二艘海船的倭寇千里迢迢而來,到岸已不易,怎敢燒殺搶掠一通,又去深\/入腹地佔領軍寨,故意挑釁軍營和官府。”
林青禾覺得相公分析得很有道理,“那他們是想做什麼?”
左容贏揉了她下的肩,目光幽深,語氣森然:“應是衝着靜江這座府城來的。”
林青禾微微皺眉,她好像沒聽懂。
但她不想再問,她應該能懂的,她相公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你等等,”她平下了目光道,“我自己來,我自己捋順下思路。”
左容贏看她認真的思索,蹙着的眸,他翹起了嘴角,去捏了下她的略帶嬰兒肥的臉頰。
俯身在她的耳畔道出了自己的猜測,林青禾聽後恍然大悟,相公不愧是相公,比別人都慧悟高深。
那真如相公所想,靜江豈不是很危險?
林青禾左容贏剛到左娘香坊,從左娘香坊就近的一間岷山茶館裏走出了一支隊伍。
“林掌櫃的。”莊培南叫住了他們,帶他們看過來的時候,他對他們行禮拱了下手,步步走近他們。
林青禾看莊培南穿戴整齊,腰上攜着一把寶劍和一個水囊,一副雲遊外出的打扮。
她問道:“莊掌櫃的是要離開靜江了?”
“家父告病,急急召我回去,我恐在外久了會留下遺憾,特意地過來跟你告辭。”
“生意年年天天都能做,既然老人家身體不適,還是早點回去盡孝道好。”林青禾言語也盡其善。
說是父親告病也不知是不是,因爲靜江發生的暴\/亂讓他怕拖累自己,所以想早早地離去。
莊培南意外地看了一眼林青禾,他現在過來就是說定金的事。
昨天夜裏得知了倭寇入侵靜江的消息,他爲了怕出什麼事端,一早他便讓人從各個脂粉鋪蒐羅了一定數量的香水,準備今天上響就走。
“林掌櫃的深明大義,做生意童叟無欺、誠信天下,莊某實在是慚愧慚愧。
這次的定金就不用還了,我想作爲下次來左娘香坊購香水的定金!”
“也行。”林青禾道,有人給她下訂單她還巴不得呢。
莊培南客客氣氣地對林青禾躬了下手,餘光在打量着她。
林掌櫃歲數不大,氣質清濯貌美得如一朵仙荷,爲人處世卻是沉穩的,做事亦是讓人信服老練的,讓人足以忽視她的年齡。
也是一個很有決斷力同理心果決的商人,身爲女流之輩實屬難得。
也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商業夥伴。
“咳!”左容贏不悅有人偷看他娘子,他鳳眸眯了眯,冷咳了一聲。
“去簽署一份契約。”他叫了林青禾一聲。
林青禾哦了一聲,相公不說她也打算寫的,人家畢竟是有錢在她這裏,她是有貨要出售給人家,簽署合同是給雙方的保護。
她擡步沒走幾步,左容贏冷睨了一眼莊培南,像是警告他。
一眼過後,他快步地跟上了林青禾,去給她寫契約。
莊培南被那泛着凜冽寒意得眸子盯了一眼,目色慌張頭頂冒冷汗。
林掌櫃的相公長得偉岸高大,氣場凌人,好不好惹啊!
“莊掌櫃的,來鋪裏啊,看看契約,沒問題就畫押收一份走。”他沒呆多久,就聽到林青禾在鋪中叫他了。
他應了一聲,去了鋪中畫了押,將一式兩份的合同收了給了隨行,讓他收起來。
之後,他跟林青禾他們快快地告完別,帶着隊伍啓程回信度了。
事情如左容贏所料,那些民間匯聚起來的組織未到城門的時候,姚知府就帶官兵勸退他們了。
說是靜江還有充裕的兵力,他也已經向各個州的人調集兵馬,倭寇人數也不多,圍剿倭寇有他們官員,還不需要他們這羣沒有訓練過的百姓衝在前面。
除非是到了非常必要的地步。
左容贏寫了契約,他去了後院差遣獒犬出去打探,林青禾回來後便看着鋪子。
獒犬一走,天空下起了雨,左容贏將院中的衣服收了起來,晾在在了屋檐。
有些昨晚洗的,今早已經幹了,他便收了起來拿回了房間去疊。
南靖軒早早出去了一趟,也得知了倭寇殺南陽江的漁民一事,也知道了城中的百姓都自發的組團想去剿倭寇。
他在左容贏回來了之後,悄咪\/咪地走進臥房,去看他有何動靜。
一看不知道,看了他手中的雪花祕扇被他握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