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帶着孩子去哪了!
找到了府衙,意外的看到了一家書肆牆上,斜着立着一個幌子,“江湖郎中”!
筆法娟秀,是個女子寫的,筆跡好似在哪見過。
幌子前,擺着一張桌子椅子,昨天並無人在此擺過藥攤,這攤應該是今天擺上去的。
擺攤人卻不見了身影。
“還敢在府衙這條街擺?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了,影響市容,去鬧市擺去!”
從街角巡邏回來的四個衙役,看到府衙這處,又聚着那麼多賣着喫食的小攤販,臭着臉驅趕了起來。
或蹲或站的小攤販看他們趕人了,挑着籮筐,桶……走了起來。
“哎,你別走!”
衙役們瞄着那些自己覺得不對勁的人,去把他們攔着,盤問了起來。
“叫什麼名字?”
“外人?哪兒的?”
“什麼時候來靜江的?”
“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清楚,帶回去審!”
“……”
在一旁看着的左容贏,眸光變得陰騭,再一次地看向了靠在牆上的那一個幌子。
幾個商販經過左容贏面前,道:“衙門這邊,時不時的有案子判,容易聚人,但是以後還是別來府衙這擺了,看到沒有又抓人了!”
“這羣孫子也真是,不久前,有個帶着五個孩子的女人,剛把藥攤子擺出來,就被他們給抓去了……”
左容贏冷硬的下顎線,瞬間繃緊。
黑衣帶風,俊偉高碩的身形讓人倍感寒意。
……
五小寶,排排挨着,坐在了屋檐下。
裏面傳來了女人要把天都喊破的叫聲,他們緊抿着小脣,眼睛裏露出不淡定的目光。
生寶寶,叫那麼大聲,一定是痛得不能忍了吧!
大寶二寶三寶四娃,全都看向了五妹的肚子,五妹肚子平緩,人還瘦瘦小小的,以後這麼小的肚子,怎麼裝得下那麼大的孩子!
大寶覺得太殘忍了,“不讓五妹嫁人好不好!”
四娃咬牙,“長大了,除了爹跟我們,就不準別的男人靠近五妹。”
三娃:“我們要把五妹養到老!”
二寶捂住了五妹的耳朵,不想讓她那麼早就懂了做女子的痛苦!
五妹在哥哥們的擔驚受怕的眼神下,也摸摸肚子,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她不懂……生寶寶!
除了哥哥爹爹以外的男人靠近她,她就會生小寶寶了嗎?
爹和娘那麼長時間,娘也沒有給他們生小\/妹妹弟弟啊!
肚子大的女子才生嗎?
以前,孃親肚子那麼大,也不見呀……跟爹以後,還是越來越瘦了呢!
“啊——”
驀地,裏面傳來了一道嬰兒,響亮地啼哭聲。
“小小孩子——”大寶眸帶驚意地指着裏面。
好奇,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喜悅,還有……因爲是他們孃親接生的自豪,讓五小孩不一而同地站了起來。
“哇,太好了太好了,生了,生了!”
……
檢查了下嬰兒的身體狀況,再包了起來,放在了常戚氏的臂彎裏。
“恭喜,生了個妹妹,孩子身體很健康。”
看到安靜在身旁睡着的孩兒,初爲人母的臉上浮現出了脆弱的笑意。
長睫下的眸中盈潤着了水氣,瞧着她又要哭了,林青禾柔聲制止她:“別哭,很傷元氣,以後會落下病根。”
她吸了吸氣,及時止住了眼淚。
很想跟林青禾道聲謝,但她累的,孱弱得嘴都擡不起。
長得這般秀氣柔弱,實在看不出是什麼心腸歹毒,會犯事之人,也不知道是牽扯了什麼冤案。
懷胎不易,生子也不易,生了之後,也不易,盆骨肌鬆弛,一個月的惡露,產後抑鬱……
林青禾對她生了憐憫之心,她背過身去,摸出了一錠銀錢給在屋裏的兩個丫鬟。
“府中有粟米粥嗎?有的話,來一碗,沒有的話幫我去外面買碗回來,多謝了。”
“孩子生了嗎?”忽而,一個丫鬟推開了門,端着一個裝着清水的碗進來了,“知府大人現在要取胎兒的一滴血,出去判案。”
常戚氏看她手上那麼粗的針,害怕的用手掌捂住了孩子。
“這有。”林青禾拿起了一根剪斷的臍帶,擠了一滴新鮮的臍帶血到了碗中,在丫鬟的質疑中,她道:“這個是從嬰兒身上剪下來的,也是嬰兒身上的血。”
丫鬟向她行了一禮,端着碗出去給在院子外頭,等着的那個衙役了。
“大……夫,謝謝……”身後的女子忍着不哭,艱難得邁着嘴,語調悲慼地道。
“無事。”
剛出生的小嬰兒身子多脆弱啊,手指頭腳趾頭薄得跟張紙一樣,她可不忍心扎破。
讓丫鬟事先溫好的一碗開水晾溫了,林青禾抱過了小嬰兒給它餵了一些溫水,再還給了常戚氏。
常戚氏在生孩子時,一身精力就耗盡了,現在太累了,多的也注意不了。
只覺得眼前這個抱着她孩子的醫女,仁心仁術。
“孃親還沒有出來?”
小傢伙們在外等了半個多時辰了,都等急了。
見在房間裏的那幾個姐姐都出來了,他們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的去把門推開了一條縫。
孃親拿着毛巾在盆子裏搓洗着,還在裏面忙碌着呢!
是啊,生子對於母親大夫而言哪裏有那麼容易,照顧了小孩,還有大人呢。
產婦生子後的一些產後清潔修復,檢查身體狀況等……她還得落實好。
三娃想尿\/尿,憋不住了,他捂着褲襠,站了起來。
茅房在哪呢,尿在院子裏的樹腳下,不行不行,被別人看到了,會把他的鳥吊在樹上的。
瞅啊瞅啊瞅,瞅着了一個在走廊裏經過的侍女……
他急得很,覺得自己很快就尿完回來的,招呼也不跟哥哥他們打,朝走廊那跑去了。
運氣好是,他在侍女的引領之下,很快就找到了茅房,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但是,府衙很大,這一個門那一個門,彎彎曲曲的,都很相似,三娃出了茅房,發現自己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