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太明拿着什麼進了南靖軒的臥房當中,房內,熱氣騰騰,飄蕩着刺鼻辣香味。
南靖軒撈起紅湯中的幾片薄薄的羊肉,放到了碗中,站起身脫起了穿着的襖子,鍋子喫久了熱,他汗都出來了。
那次在山上吃了左容贏煮的黑暗料理,嘴被辣的發麻,腫得老大,說話都不清楚……他一度對火鍋有了陰影。
他養了幾天嘴,突然很想念那個味道。
好在,林青禾把辣椒、一些調料,火鍋配方,鍋子的圖……在他走的時候,都給他身邊的小廝。
南靖軒開始自虐的過程了,後頭,上了頭,喫上了癮,這也是這十多天來,他能在宅子裏靜待着,哪兒都沒去的原因。
葛太明視看到桌上擺着好幾盤的肉片青菜,桌子中央,擺着一個冒着白氣,散着芳香四溢的鍋子,他嚥了一口口水。
二爺,長胖了!
一個侍女拿過了南靖軒的襖子,退到了一旁。
“何事?”南靖軒別了他一眼,他坐下後涮起了毛肚,漫不經心地問道。
葛太明走上前,攤開手中的黃紙,“二爺,林青禾被人劫了,衙門都貼告示尋人了。”
“劫了?”南靖軒想到所剩無幾的辣椒,他放下了筷子,“還不去叫人幫着找。”
葛太明出去時,南靖軒又想起什麼,他叫住了他,“回來!”
葛太明又跑了回來,南靖軒低聲道:“叫人暗中盯着左容贏,這正是他最容易漏馬腳,暴露真身的時候。”
……
“老爺,林青禾失蹤了,是否有其事?”黎晚恙在佛堂唸經禱告完,一起身,就聽到辛憐說這事。
她正要跑去問沈述安具體大概呢,沈述安就回來了。
“夫人,你先別急……”
“人呢,找到了嗎?”
“沒有!”沈述安滿臉愁容,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寬慰着黎晚恙:“人應該還在清河鎮的,我們清河鎮只有萬戶,一家一家的排查總能找到。我已經通知下面幾個縣的縣令了幫忙找人了。”
“老爺,一定要儘快找到她啊,她留給御兒的藥只有幾瓶,正常喫也只能喫三個月!”
“夫人,我在出去盯着衙役。”沈述安是擔心黎晚恙知道林青禾不見了,回來安撫她的,看她這般模樣,任何安撫的話都沒用了。
黎晚恙送沈述安出了院子,“老爺,你有一有什麼消息,就派人回來告知我。”
沈述安應着,走了出去。
賈寶奢被黎晚恙拉着在佛堂跪在墊子上,懺悔半個時辰,辛憐告訴黎晚恙林青禾不見了,他也是聽到了的。
黎晚恙出去找沈述安,他也站了起來,沈述安回來了,他就在門口偷聽。
見黎晚恙在院門口站立難安,他走過去問:“姨母,左獵戶的娘子不見了?”
“是啊,你說這可如何是好,人千萬不要有事啊!”黎晚恙急得不行,“你表哥病,我全指望着她了!”
賈寶奢也扶上了黎晚恙,“姨母,表哥現在還不着急,你別把自己的身子凍壞了。”
到了內廳後,辛憐給黎晚恙倒了一杯熱茶,賈寶奢親自端起茶,吹了吹給黎晚恙。
“姨母,喝杯茶壓壓驚。”
黎晚恙接過茶,蓋了一蓋,喝不下,她放下了茶“哎!”了一聲。
賈寶奢臉上也帶着急色,她坐在了黎晚恙旁邊的太師椅上,啪的一聲,在扶手上拍了一巴掌,“那左獵戶高高大大的,響午時,把我打得夠嗆的,居然連自己的娘子都護不了,太沒用了!”
“也不能這樣說,人有不測風雲,現在最要緊的是把林大夫安好的找到!”
“照我看,應該是那個林大夫長得太美了,她又經常出來拋頭露面,所以被有心的人看上了。這女人也真的是的,不在家裏好好待着,出來做什麼?那獵戶,是不是故意讓她出來顯擺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一個美嬌娘!”
“說什麼也晚了,我還是去佛堂祈求下菩薩!”
“姨母,”賈寶奢起身扶着黎晚恙,“姨夫已經派人出去尋了,一定會很快找到的,只是寶奢有些話想跟你說。
她對錶哥如此重要,甚至,表哥的命都是跟她牽扯在一起的,她出事,就是在危害表哥,找到她後,得找個藉口把她給扣押在府中,給表哥治病!”
“扣押在府中?”黎晚恙還從來沒有想到這方面來,“好端端的,有什麼由頭扣押一個清白的人呢?”
賈寶奢眼中劃過了一道促狹,“給表哥做妾。”
黎晚恙停下了腳步看着賈寶奢,被他的膽大的想法給驚住了。
賈寶奢繼續道:“表哥成爲了她的郎君,爲了自己好,她肯定也會更盡力幫表哥看病。至於她的相公左獵戶……想辦法讓他們合離!”
發現黎晚恙不說話,賈寶奢勸道:“姨母,你也別怪寶奢荒唐,但凡有其他的大夫能治表哥,我也不會說出這樣想法,以後,我們多做做好事,可以把這一件事給頂去了!菩薩也會體諒你愛子心切的。
你說她嫁給左獵戶有什麼好?這麼冷的天氣,她與丈夫在外頭賣菜,嫁給表哥能享清福啊,這對她而言,也是好事。
如果你真覺得對不住那個獵戶,我們府中丫鬟也不少,隨便嫁一個過去給他媳婦,再給他下半輩子都用不完的銀兩,這不皆大歡喜嗎!”
黎晚恙臉上動容了,可傳統的觀念,讓她暫時說服不了自己,“那林大夫與他相公感情深厚,豈是錢能收買的,怕是有再多的銀兩她也不會答應,你表哥是謙謙君子,性格高潔,也不會強人所難,去拆散了他們。”
她搖了搖頭,走進了佛堂,心中覺得惋惜。
賈寶奢眯眼,不會強人所難?那傻子拘於禮法,可不嘛!
既然如此,那就調好那女人,尋個機會送到他牀上去,你情我願,這事沒法拒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