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鍾傀將外賣遞給他。
青瞳拿起冷了的漢堡咬了一口,含糊地說:“我一進這棟樓就感覺到了死氣,明顯這幾日有人死了。還有感覺到鬼氣,想來也是有東西留在這棟樓裏了。”
聽他這麼輕描淡寫地語氣,想到剛纔的情況鍾傀有點惱,一臉無語地看着他:“那你怎麼不跟我說。”
“這不是給你機會鍛鍊一下,積累一點經驗不挺好。一般來說這些靈體只要不主動惹麻煩,我們就當不知道,絕不會去主動惹他們。不過,好像是主動找上你了。你把她滅了?”
“沒有,收進棺裏了。”鍾傀一邊喫東西,一邊把剛纔事情說了一遍。
“你打算怎麼處理?”青瞳問。
鍾傀伸了個懶腰:“嗯,再看吧,反正她現在拘靈棺裏不礙事。我要睡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第二天的鬧鈴已經反覆響了幾次,鍾傀依然沉睡,反而是青瞳醒了過來。伸着兩條小腿來回蹬,鍾傀就是這麼被踹醒的。
鍾傀只好認命地起牀,洗漱好出門前對牀上的青瞳說:“早餐記得喫,我留了錢放桌上,你中午就自己下去買喫的。”
呈大字睡着的青瞳伸手擺了擺,表示自己知道,你趕緊走吧。
昨晚突然從同事那知道公司可能要裁員,鍾傀希望自己不要是其中一個,他急急忙忙地到了公司,心裏隱隱有不太好的感覺。
剛坐到辦公桌前,文件還沒打開人事部就叫他了。
果不其然,不好的感覺往往是會成真的,一大早就光榮地被炒了魷魚。
艹!艹!艹!艹!艹!垃圾!
處理好手尾的工作的時候發現被炒的不止他一個,這一次是有計劃的裁員。交接完也差不多到了平時下班的時間,他拿着自己的一點東西走出了公司。
回到家樓下,特意買了幾瓶冰啤酒,打算今晚在家裏喝點,應景一下被失業人的苦悶氛圍。沒想到房東居然在他房間裏,茶几上還放着兩大袋水果。
房東是個肥胖的中年男人,見到鍾傀回來滿臉堆笑:“哎呦,你回來啦。”
“找我有事?”鍾傀沒心思客套,直接就問。
“哦,就是403的事情。昨晚我請的大師說是你解決的,所以我來謝謝你,小小意思不要嫌棄。”房東和氣的笑着,從包裏拿出一個紅包。
看那紅包的厚度還頗爲可觀,但又猶豫好不好收這個錢,只想了一秒鐘傀還是推辭道:“這不合適,我只是……”
房東打斷他的話:“快收下,快收下,這個紅包你一定要收下,這是規矩。哪裏有請師傅白幫忙的。你是不知道,那個太嚇人了,要是沒弄好,我這房子就沒法住了。你這是幫了我大忙,這麼點小意思就不好推來推去了。”
說罷直接將紅包塞鍾傀懷裏,一旁喫着水果的青瞳衝着鍾傀使眼色,就像在說你傻啊,有錢不收,趕緊收啊。
鍾傀也不推了,接過紅包後放桌上:“那我就不客氣了。您坐,我還有事想問問您。”家裏沒有多的杯子,他從冰箱拿瓶飲料。
“好,你問。”
“我想問問戴林林的死是怎麼回事?她是什麼時候死的?”
談到這個房東兩條眉毛都要糾結在一起了,他拍了拍大腿嘆息一聲道:“唉,就三天前,那天下午還跟我說冰箱壞了,我第二天就叫人去修,結果門叫不開電話也沒人接。修東西的師傅說聞到了血腥味,往門下的縫隙一看,我的天啊,血啊,一地的血啊。我就趕緊報警,最後警方確認是自殺。”
房東又接着說:“這事情我怕太多人知道,昨天就自己去洗那房間。你看這天氣挺熱的吧,我十點就來洗,把她的東西都搬了,牀也換了,忙活下來呆在那房間還覺得發冷,總之就是渾身不舒服。而且那隔壁住的人說半夜聽到女孩哭聲,我一開始還不信的,昨天洗完我就想去廟裏請符鎮宅,結果那大師自己找上來了,他說屋裏怨氣重……那女孩還在,反正說的很真啊,這把我給嚇得,就請他處理,後來你也知道。”
鍾傀又問:“那你知道她是哪裏人嗎?有家人嗎?”
房東表情疑惑了起來,隨即又緊張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她……那個還沒處理好?”
“不是,你放心吧,那個房間乾淨的。看她也挺可憐的,就想了解一下。”鍾傀說。
“哦,她有個哥哥,叫戴水淼。我見過一兩回。”
鍾傀問:“那您有他聯繫方式嗎?”
“沒有,你要他聯繫方式幹嘛?”房東好奇心起。
“您還是不要問的好,知道多了反而不好。”鍾傀裝出一副高深莫測,不容質問的樣子。
房東果然就不問了,乾笑了兩聲說:“哎呀,沒想到我這樓裏還住了位高人,有你在這樓裏我就放心了。你這麼年輕就有這本事,厲害啊。”
這一通誇獎讓鍾傀從被炒魷魚的沮喪中跳脫出來,還隱隱有一點從沒有過的虛榮感,但很快就退去了。
他順便問了問有沒有大點的房子出租,房東無奈地說402已經搬了,是個一房一廳。鍾傀懶得去外面找房子了,就租了下來。
房東走後,鍾傀纔拿起紅包打開數了數,裏面裝了8888,嗯好數字。這可相當於他一個多月的工資了。
“這報酬挺豐厚。”鍾傀對青瞳說。
青瞳撇了下嘴說:“這算什麼,沒出息。”
這小子說話噎人,就相處的這麼幾天,鍾傀已經無數次想揍這小孩了,不過也就是想想,偶爾上手也就鬧着玩。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習慣身邊有這麼煩人的小傢伙了,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的他,也不知道怎麼就習慣了,可能是這小子長得實在是惹人喜歡吧。
“那我爸卡里豈不是有很多錢?”鍾傀猜測。
青瞳瞟了他一眼說:“你想多了,我覺得應該沒有。”
聽他這麼說,鍾傀多少也能猜到爲什麼,但他還是問道:“怎麼說?”
“老爺子不收人太多錢,而且他很少接有錢人的活,時不時還給自己壓價,看人家家庭不好有時候還不收錢,你可別像他這樣。”
鍾傀笑了笑,自己父親的品行他自然瞭解,一個無慾無求安天知命的老好人。這一點他多少有遺傳到,但他並不願意做老好人,他更願意自私一些。
其座右銘之一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情緒這東西總是莫名其妙,難免會出現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