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身的武器,是一把制式的寬背鋼刀,刃口磨得光可鑑人,極爲鋒利。
衆官員看着他,紛紛點頭,覺得此人足夠強壯。
他這個體型加上手裏的武器,別說是一面泥巴糊的牆了,就是石頭砌起來的牆,三斧子下去,也得劈爛了。
“你瞧,李大人這運氣,今天過來的官員,可就他一個武官。”
“這就是造化呀,看看咱們,要麼是手無縛雞之力,要麼就是些老頭子了,唉……這麼好的機會,錯過咯。”
“可不是,一躍成爲太子太傅,簡直一步登天啊。”
“是啊,這日後太子殿下繼承了皇位,太傅的地位,只會更高!”
“以後要跟李大人多來往來往……”
“不錯不錯。”
衆官員竊竊私語,言語中好似已經確定了這位李大人,一定能劈開這面牆。
因爲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兒,所以衆人也沒有在意太子的面子,說話的時候沒有刻意壓低音量。
他們跟王安離得不遠,被王安聽得一清二楚。
王安臉上不由得掛上了一抹腹黑的笑。
這些無知的大臣,也不想想,他梁休什麼時候辦過喫虧的事兒?
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豈會開口許下如此之重的賭注?
在場的人裏,大概也就只有炎帝,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一來他摸過水泥牆面了,感覺非常堅硬。
二來王安當着他的面,怎敢許給別人太傅的官職?他這個兒子,雖然是太子,但卻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王禎穩坐帝位,誰當什麼官,還不是一個太子能決定的。
他這麼說,只會讓王禎心生不快。
王安這麼精,能想不到這些麼?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許下的這個賭注,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如果他不準備耍什麼詭計,就只能證明,這水泥牆的確非常堅固,根本無法毀壞。
他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
因此,他並沒有對王安許下官職心生不滿,也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而是饒有興致的看着,想看看這水泥和刀,究竟誰硬。
李大人抽出腰間的大刀,雙手握緊提了口氣。
剛要往下砍,王安開口道:“慢着!”
李大人身子頓時僵住,回頭看了眼王安,怎麼突然叫停了?
“怎麼?太子殿下,莫非要反悔?你好歹也是個太子,說出來的話,可不能隨便往回吞。”
李大人還沒問,一旁的惠王邁步上前,目光蔑視地看着王安,擋在了他面前。
他可不相信泥巴糊起來的牆能有多結實。
王安笑笑,根本沒搭理惠王,撥了下他的肩膀將他推到一邊,笑着對李大人說:“李大人,既然是賭局,就得有勝負兩種說法。”
“你若能劈得開,本宮自然是說話算數,一定向父皇請求,拜你爲太傅。但你若是劈不開呢?”
李大人哈哈兩聲,自信滿滿道:“太子殿下,這小小一面牆,還擋不住小人手裏這把寬背刀!”
“那是你覺得呢。本宮可不這麼認爲,不提前說好,待會兒你沒做到,什麼都不付出,那本宮豈不是虧了?”
王安兩手一攤,笑問李大人。
反正又輸不了。
“爽快!”
王安鼓掌叫好,笑眯眯道:“本宮是個實在人,也不要別的,就要銀子吧,本宮這白石灘的建設發展,正缺錢呢。這樣,本宮給你三次機會,三次之後,你若劈不透這水泥牆。你就輸給本宮十萬兩銀子,如何?”
“十……十萬兩?!”
李大人皺了皺眉頭,他出身並不顯貴,十萬兩雖然拿得出來,但着實有點肉疼。
不過,他也只是皺了皺眉頭而已。
十萬兩銀子,和太傅,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一言爲定!太子殿下,我可要劈了!”
李大人啐啐兩口,往左右手上都吐了唾沫,雙手握緊了刀柄。
“好,去吧,加油,使勁!”
得了王安的應許,李大人運足了力氣,一刀劈在了水泥牆上。
蹦地一聲!
大刀彈了回來。
而水泥牆上,只不過多了一道白印,細看能看到凹坑,不過其深度也就一毫米,可以忽略不計了。
“一刀了!”
王安高聲道。
“這……”
李大人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一刀下去,就出來個印子?
這……怎麼可能?
文武百官也是目瞪口呆。
“這李大人,搞什麼名堂?”
“是啊,怎麼不使勁兒呢?”
“我覺得,他可能是顧忌太子的面子,當着陛下的面兒,要是真一刀劈透了,讓陛下知道太子殿下給流民們建的房屋都如此脆弱,肯定是要責怪太子的。”
“對對對!要做太傅的人了,肯定想得深啊!”
衆人議論紛紛,胡亂猜測。
李大人聽了一耳朵,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
他可沒想過給王安留面子,剛纔那一下雖然沒有出全力,但也有八成力道了。
只劈出來個白印,着實讓他驚訝。
他這樣的武夫,拿手的除了武功,也就這一把子力氣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他絕不能丟人。
“方纔,我沒提好氣,待我再來!”
李大人咳嗽一聲,舉起大刀,又是一下。
這回,他用上了全力,握刀的手,指節都發白了。
蹦!
同樣的結果,刀背彈回來了,這回的反作用力,震得他虎口滲血,整個人也險些給彈倒在地。
牆面上又多了一道白印,不同的是,這一道比剛剛那一下要稍微深那麼一點。
李大人驚了,這牆,這麼硬?
他剛纔全力一刀,就是大理石也能劈成兩半了纔對!
一面土牆,怎麼可能?
他不信邪,再度提刀,這次他直接用上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力量,喫奶的勁兒都涌出來了!
蹦!
這次,鋼刀劈進了牆體,但同時,刀也啪地一下,直接斷成了兩截!
而劈進牆的部分,也只有僅僅不到半釐米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