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事情沉穩冷靜,再困難的局面,也絕不坐以待斃。
但凡有一絲機會,都要絕地反擊。
他抓住蒙面女子乾嘔的唯一機會,突施冷箭,可謂孤注一擲。
這是一場豪賭。
賭贏了,只剩下蒙面男子一人,有可能逃出生天。
若是賭輸了……
結局可想而知。
鋼針離弦那一刻,王安便已經攥緊拳頭,心中不斷祈禱:
上帝佛祖觀世音保佑。
一定要中!
一定要中!
給老子中啊!
可惜,似乎知道他在上一世是某大國組織堅定的無神論者。
又或是那個世界的神明,信仰無法到達這個時空。
所以上帝佛祖觀世音,一個都沒搭理他。
叮!
一道寒光閃過,弩箭射出的鋼針剛要射中目標,就被一刀斬飛出去。
“哼!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蒙面男子緩緩收刀入鞘,隔空看着王安,露出的雙眼充滿不屑和譏諷。
“又是一名四重天的高手?!”
王安面色凝重,攥緊的十指慢慢鬆開,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還剩兩枚鋼針,不過,他已經不打算再試了。
連偷襲都不能奏效,更何況對方現在已經有了防備。
“我勸你們別再掙扎了,面對我倆,你們毫無勝算,不如乖乖束手就擒,也好少受點苦。”
蒙面男子提刀,一步步逼近馬車。
他走得並不快,卻帶給王安和彩月難以想象的壓力。
“公子,這人很可能是四重天后期,奴婢是初期,不如我去拖住他,你駕車硬闖過去……”
這種小巷弄,馬車掉頭很麻煩,彩月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不用了,我來拖住他們,你們逃吧。”
兩人回頭,只見白衣女子掀開布簾走出來。
她的聲音透着一絲沙啞,腳步也很虛浮,根本不像還能戰鬥的樣子。
“你讓我們逃?”
王安皺眉看着她。
“沒錯,他們的目標主要是我,只要我留在這裏,他們就不會去追你們,咳咳……”
白衣女子說完,彎下腰去,爆發一陣咳嗽,又強撐着站起來。
王安嘆了口氣:“你這樣,能拖住他們?”
“就像你說的,總要試一試。”
“不必試了,我這人性格倔,既然出手救人,就不會半途而廢,要麼一起生,要麼就一起死。”
王安這話,讓白衣女子微微愣神,隨後又聽到王安問道:“你還剩多少實力?”
“實不相瞞,以我現在的實力,不是他們的對手,能擋住幾招便已經是極限了。”
不知爲何,白衣女子這回沒逞強,如實相告。
“能擋幾招,已經夠了。”
王安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盯着巷子前面,沉聲吩咐道:“你們兩個,護在我身邊,儘量擋住對方的攻擊。”
只見他深吸口氣,一手抓住繮繩,高舉馬鞭,把鞭把對準馬的屁股。
這鞭把是生鐵所鑄,纏着皮革,末端卻露出一小截三角尖刺。
“如果今晚,能逃出生天,回頭我一定封你爲汗血大將軍,好喫好喝供着!”
王安說完,猛地用力往下一刺,馬屁股上瞬間飆出一股鮮紅的液體。
王安並未就此停手,而是將鐵刺拔出來,再次紮下去。
如此反覆幾次,這匹馬終於陷入癲狂。
唏律律!!!
黑暗中,如果有人湊近觀察,就會發現馬的雙眼已經化作瘋狂的赤紅。
它仰天咆哮,瞬間人立而起,兩隻前蹄在虛空中一頓亂刨。
然後,馬蹄落地,噴出一股熾熱的鼻息,發瘋一般向前狂奔。
狂暴的氣息不像馬,更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牛。
速度之快,比起王安之前玩命抽打還要快上一半。
高速衝刺之下,馬車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瘋狂顛簸,似乎下一刻就要散架一般。
“抓緊了!”
王安大吼一聲,雙手抓緊繮繩,儘量穩住方向。
白衣女子和彩月也嚇了一跳,趕緊一人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
與此同時,眼看三人要逃,蒙面女子強忍住噁心,轉身和男子一起撲上來。
“想逃,沒那麼容易,給我留下!”
蒙面男子距離最近,飛身而起,第一個衝向馬車。
人在半空,已經拔刀出鞘,一式力劈華山,直奔王安頭顱落下。
刀未至,強烈的罡風已經吹得王安黑髮狂舞。
然而,面對如此恐怖的殺招,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始終專心駕馭馬車。
不說他根本抵擋不住,就算有這個能力,他也不會動手。
因爲,他相信身邊的兩女。
應該能擋住吧?
儘管如此,他還是抽空瞅了眼上面,心裏有些發虛。
這一刀真落在身上,小爺就要成兩半了啊。
幸好,白衣女子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在男子出刀的時候就已經刺出一劍。
她的境界比男子高出一大截。
儘管這一劍力量不及對面,但,卻勝在出招精妙。
正點在蒙面男子刀鋒的薄弱之處,讓對方無法施展後續的進攻,只能無功而返。
一擊逼退男子,那蒙面女子又從另一邊撲了上來。
和白衣女子這邊比,彩月應付起來就要喫力不少。
首先,她沒有武器,再一個,對方境界也比她高出不少。
以至於她並不能第一時間將對方逼退,反而自己還險象環生,看得王安心驚肉跳。
還好,白衣女子及時施以援手,纔將蒙面女子的攻勢遏制。
不過對方也是兩個人,蒙面女子退去,男子跟着又再次撲上來。
就像玩車輪戰,雙方你來我往,刀劍交鳴,鬥得不可開交。
於是,馬車就在這樣的戰鬥中,一路火花帶閃電,狂奔在西南城區的巷子裏。
到底去往何處,王安也不知道。
他早就已經在激烈的交鋒中迷失了方向。
這位來自另一個時空的靈魂,自從穿越過後,第一次生出大炎京城太大的感覺。
你拼着命,我駕着馬,鬥敗艱險又出發……敢問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