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莎娜管事雖然有點不高興，但是有點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本特利則是很自然地回答，“這是我的一個後輩……現在算是搶了別人的活兒。”
“懂了，”莎娜點點頭，涉及利益之爭，對方不願意傷害到自家後輩，這個忌憚可以理解。
以金業中心的管理能力，其實……這個忌憚沒有多少必要。
但是有理由就比沒理由強，何況是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
莎娜一轉身就向大樓門口走去，根本沒有看守衛一眼，只是淡淡地表示，“跟我來。”
兩個持槍守衛對視一眼，沒有再多事。
這種檔次的大樓裏，居然走進來一個戴面具的，見到這一幕的人，忍不住都要多看兩眼。
曲澗磊耷拉着眼皮，直接無視了這些人。
莎娜帶着他倆找到了一個維修工，讓那位簡單地介紹一下情況。
曲澗磊原本聽本特利說，以爲是一個換氣的系統，心裏有點納悶車馬費怎麼這麼高。
等維修工介紹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合着是一個帶有熱量交換的新風系統？
這個東西，他在藍星上接觸過一點，不是很熟，但是大致原理明白。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天字區居然有這麼先進的設備？
嚴格來說，這系統沒有多先進，比激光槍或者高斯槍差多了——起碼在藍星是這樣。
然而這裏是廢土，爲了提升生活品質的高端設備，還真的奇缺。
他所生存的洪字區，想要得到點乾淨的水都很有難度。
用於享受的設備，在廢土纔是最奢侈的。
那位維修工見他發呆，主動出聲發問，“怎麼，修得了嗎？”
曲澗磊收回心思，微微頷首，“可以試一試，相關的說明書，拿給我看一看。”
維修工訝然地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你等着。”
等他離開，本特利才輕哼一聲，“莎娜，這傢伙不怎麼聽話啊。”
莎娜管事苦笑一聲，“他是金業最久的維修工，懂得多，要求少。”
本特利微微頷首，身爲半吊子維修師，他很清楚她的意思。
像這種修建了多年的大樓，做維修的工人，還真是做得越久越好，水平倒是在其次。
空降一個高手過來，不明白整棟建築的格局，不知道什麼地方容易損壞，反而效率不佳。
莎娜又補充了一句，“這個人比較直，心思倒是不壞，沒必要跟他較真。”
不多時，維修工捧着一摞資料過來，也就是三四個釐米的厚度。
莎娜見狀，點頭跟本特利打個招呼，轉身離開了。
她負責的事情不少，不可能一直陪在這裏。
那維修工饒有興致地看着本特利，“這位長者，你是怎麼認識管事的？”
本特利淡淡地看他一眼，根本就沒有回答——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位討了一個沒趣，也悻悻地閉嘴，看着曲澗磊翻閱資料。
曲澗磊看東西很快，用一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就將資料看完了。
維修工也沒感到意外，他只當對方以前就接觸過這些。
維修工好奇地看着他，“爲什麼修復不了？”
“都是專用配件，”曲澗磊沉聲回答，“我找出有問題的部件，你們自己去找生產者。”
其實在來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只負責檢測，只不過這位維修工太自以爲是了。
“倒也是，”維修工點點頭，認可他的說辭，“我還以爲你是接私活的。”
整個大樓挨個兒房間檢測，花了差不多半天時間。
這是因爲曲澗磊並沒有單純地用一個棍子敲——容易讓人想到宙六的某個維修師。
放在摩托車鬥裏的檢測儀器，這時候就派上了用場——哪怕只是裝裝樣子。
有些租客的房間處在工作狀態，並不歡迎他檢測，就只能等午餐的時候再檢測。
這種情況還不算少見，所以曲澗磊在中午檢測時，還是簡化了一些檢測步驟。
他一共找出來三十一處問題，指給了維修工。
那位的工作態度確實沒啥問題，仔細做好了記錄，也沒再發問。
檢測結束之後，莎娜管事又趕了過來，要維修工找個典型驗證一下。
金業中心裝修豪華，不過三十一處問題，總有比較容易驗證的部件。
維修工開始動手，莎娜歉然地看向本特利，“這是規矩，不是不相信你。”
“這個我懂，”本特利面無表情地回答，不敢讓人覈查的維修師，配當維修師嗎？
莎娜還是擔心他生氣，主動示好，“你們檢測得快，收費也低，比生產商好打交道多了。”
本特利懶得迴應這話，曲澗磊反倒是有點好奇，“售後服務態度很差嗎？”
這麼奢侈的設備，生產商居然敢不好好服務？
“售後服務？”莎娜管事咀嚼一下這個新鮮的詞組，本特利的眼中光芒一閃。
莎娜微微頷首，“是啊，這可是‘上面’的產品，在太都有維修人員，太難伺候了……”
用她的話說就是，這麼奢華的設備，原本就只有太都的一些大勢力有。
結果金業中心要打造“奢華”形象，託了人情纔想法安裝了一套。
因爲是上杆子買的，售後服務的態度可想而知。
想請太都的維修人員來，光是車馬費五百。
然後金業這邊管喫管住不說，每天還要支付兩百的勞務費。
嫌貴？那對不起了，你們愛找誰修找誰修，反正人家也不差這仨瓜兩棗的。
要不說這是頂尖的奢侈品，普通的富豪都不敢惦記。
至於說曲澗磊找出的三十一處問題，生產商的人想要全部查出，起碼要五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車馬費加勞務費，最少一千五，還得管五天喫住。
這只是檢測的費用，至於說修理費？那是另一個問題。
正是因爲檢測和修理是分開算的，金業纔會考慮另外聘請一個維修師來檢測。
曲澗磊的車馬費只有二百，檢測出一個問題只給二十銀元，便宜到姥姥家去了。
他這次的全部檢測費用，也就是八百二十塊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