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庶子之徵 >第五百四十一章 強硬
    “這更好的建議談不上,就是……”府尹舔了舔嘴脣,“楚大人,依我看啊,這件事總歸是證據不足。”

    “又何必得罪姚家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呢?”

    最後一句話,府尹說得很小聲。

    楚肖的神情一瞬間就變了,“陳大人。”

    暗沉的聲音幾乎是從楚肖的牙齒間擠出來的。

    “陳大人,這可是好幾條人命!我們是要負責把案子查清楚的,如此重案,輕描淡寫地掠過,你我哪裏對得起頭頂上的烏紗帽?!”

    “如果人人都如此,那百姓豈不是沒有了活路?!”

    府尹乾笑兩聲,“楚大人言重了,何至於沒有活路?”

    “呵,有什麼活路?人人都只知維護世家大族,朝中官員的利益,那還需要什麼父母官?”

    楚肖沒有半聲客氣,直接嗆了府尹一通。

    府尹的臉色極爲難看,楚肖只差沒有指着他的鼻子罵了,這裏的能算得上父母官的,可不就只有他這個汴州城的府尹?

    偏偏他又無處反駁!

    “楚大人,本官看,我們還是商議一下怎麼查崔農這個案子吧。”府尹明智地沒有再提方纔的話,直接岔開了話題。

    崔農手上沒有物證,最好的選擇,便是派人去取人證。

    楚肖再次下令時,府尹沒有再反對,手指摩挲着另一隻手的手背,目中微閃。

    希望姚家已經辦妥了吧。

    ……

    前去崔家村的,不僅僅有汴州府衙的衙衛,還有楚肖自己在刑部的下屬。

    府衙的衙衛沒敢動什麼歪心思,不說楚肖的那些下屬,都是一些武吏,死死盯着他們,再說楚肖乃是刑部侍郎,看起來也不是好糊弄的。

    給他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這種情況下糊弄楚肖。

    一行人剛剛來到崔家村的村頭,有在外面遊蕩的小孩看到穿着官服的衙衛和武吏,頓時嚇得四處奔逃。

    “爹,娘!有官府的人!”

    這一下,他們人還在村頭,整條村的人都已經知曉了。

    一名武吏冷笑了一聲,“這身官服可真是出名。”

    那些衙衛自然聽出了武吏的嘲諷之意。

    平日裏與百姓接觸最多的,自然是府衙和這些衙衛,這會小孩看到穿着官服的人就嚇成這樣,不用問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雖然顧忌這些武吏背後的楚肖,捕頭的臉色卻也變得難看,“不過是些小孩子,看到生人害怕不是很正常?”

    這話硬生生無視了方纔小孩奔逃時口中喊的“官府的人”。

    武吏也懶得與這些人計較,這府衙在普通百姓心中,與那地痞流氓和惡霸,想來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走吧,先去崔農家附近問問。”

    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打探清楚了崔農原本家所在的地方。

    而且,這一處地方很好找。

    爲首的武吏眯着眼睛看着這座與整條崔家村格格不入的宅子。

    這裏的位置很好,雖然在村子裏,但是與其餘不少房子都有些距離,且傍山臨水,景色也好看,難怪姚期然會搶了這塊地方,建了這麼一座宅子。

    想來,崔農原本家裏的條件應該也還算不賴。

    “這附近怎麼連一戶人家都沒有?”捕頭不悅地皺起眉,“難不成當初崔農的家建得離人羣這麼遠?”

    “是原來就沒有,還是後來沒有可都還說不準。”

    爲首的武吏嗆了一句,然後帶着在場的七八個武吏,去離這裏最近的一戶農戶家中走去。

    十來名衙衛有的不忿,有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露不忍。

    捕頭忍了又忍,面容甚至有幾分扭曲,好半響才咬着牙,領着衙衛跟在這些武吏的身後。

    一行人走了將近一刻鐘,才終於來到離這裏最近的農戶。

    走到此處,四周的房屋都多了起來,雖然雜亂無章,也不全然都是挨着的,但是距離都較近,叫一嗓子就能聽到。

    此時,崔家村的人大多都躲在家裏,不敢出來。

    一個武吏選了一家看起來環境稍稍好些的農戶,敲門喊人,“有人在家嗎?”

    武吏大聲喊道。

    裏面卻沒有人出聲。

    “大人,好像沒人。”武吏喊了一會,沒有得到回覆,撓着腦袋扭頭對爲首的武吏的道。

    對方眯起眼睛,沒有應答,而是擡腳走了過去,“我是刑部的武吏,我們調查一個案子,想要問你們一些事情,沒有惡意。”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此案關係到好幾條人命。”

    裏面忽然傳來了一些動靜,武吏和衙衛面面相覷。

    半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探出來,是一箇中年男子,“你們,你們只是問些事情?”

    爲首的武吏擠出一抹笑容,儘量放緩了聲音道:“對,我們只是想問一些事情,你們不用害怕。”

    然而,他本就長得有些凶神惡煞,這樣擠出一抹笑容,看起來反而更加恐怖。

    他眼睜睜看到,自己話音落下後,對面的男子打了一個寒顫,因爲害怕不敢關門,眼底已經流露出了後悔。

    像是在後悔自己爲什麼要開門。

    爲首的武吏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看來他真的不適合幹這事。

    一個長得比較和善一些武吏忍着笑,走了過來,“你真的不用擔心,他就只是長得兇了一點。”

    中年男子嚥了咽口水,打量了他們半響,才顫巍巍地將門徹底打開,“那,那你們進來問吧。”

    衆人舒出一口氣,陸陸續續走了進去。

    衙衛和武吏加起來將近二十人,一進去後,整個房子都變得狹窄。

    房子裏還有一對老人,他們拘謹地坐在椅子上,看到一大羣穿着官服的人走進來,顫顫巍巍地起身,想要將椅子讓給他們。

    爲首的武吏快步走過去,將他們按在椅子上,“不必客氣,你們坐着就好。”

    最後進來的是中年男子,他沒敢關門,站到自己父母旁邊,“你們,你們想問什麼?”

    那名長得比較和善的武吏輕聲問道:“你們可知道崔農?”

    其餘幾名武吏緊緊盯着這三人,一直注意着他們的神情。

    三人的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