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種情況下,若想要徹底解決鹽鹼地,最好就是改種水稻。
水稻能夠洗鹽,再是適合不過了。
“大人,水稻的話,恐怕大家喫不習慣。”縣丞有些遲疑。
趙晉眼皮一掀,不悅道:“你們是要喫不習慣,還是想要這鹽鹼地解決不了?”
“繼續種小麥,便無法徹底解決鹽鹼地的情況,以後種植的糧食,依然會較其他地方的糧食低。”
“種種種!”旁邊的老頭子搶先答道。
他們哪裏有這麼嬌氣?
喫不習慣,能有糧食重要?
他們都是知道沒有糧食的可怕的,只要產量多,這些糧食能喫,那就夠了!
見狀,縣丞也不好再說什麼。
趙晉在正定城又留了三四天,確保縣丞他們當真知曉那日他所言的法子後,又細細叮囑一番,才離開正定城。
離開之前,趙晉讓縣丞當正定城的縣令。
縣丞在正定城中有一定的聲望,且又熟悉情況,愛護百姓。
雖然能力一般,但是一個縣令,還是能夠支棱起來的。
趙晉一路朝南走,每經過一個縣城,皆是暗中考察一番,再去縣衙好好敲打一番。
雲州郡內的縣衙,大多都算是不錯。
不過,趙晉一路,也罷免了兩個不作爲和貪污的縣令。
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趙晉知曉,所以他並不要求這些縣令,悉數清廉,只靠着那丁點的餉銀維持生活。
可前提是,不能搜刮民脂民膏。
沒有欺壓百姓和從百姓手中搶錢,數額又不大,趙晉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雲州郡內的縣衙幾乎都收到了消息,郡守大人正在巡視各個縣城!
只是,他們打探不到趙晉的路線,只能這段時間都繃緊了頭皮。
此時,一輛馬車在樹林內緩緩行駛。
兩側都是高大的側柏樹,蔥綠的樹冠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
趙晉正靠着車壁閉着眼睛。
“大人。”武田遲疑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何事?”趙晉並未睡着,一來馬車比較顛簸,二來,他警惕心較重,這種環境下是無法進入睡眠狀態的。
“我們好像迷路了。”
趙晉睜開眼,撩開車簾探出頭,只見兩側都蔥綠高大的側柏樹,而馬車前面,正好是一條岔路。
但是,兩條路都一模一樣。
趙晉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經過的路,眉頭擰起。
確切而言,是三條路都是一模一樣。
他揉了揉眉心,“這裏估計是側柏樹林。”
側柏樹高大,且長相相似,這樣一大片側柏樹林內,基本每條道都差不多,和橡膠林一樣。
“往左走,先出去了再說。”
“好!”
武田高聲應道,下一刻,揚鞭趕起馬車。
他們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終於看見了亮光。
側柏樹林內,因爲樹木太過高大,行到後面,只有幾縷陽光能夠落下來,以至於林內顯得較爲昏暗,讓人心情壓抑。
趙晉沒有再回馬車內,而是與武田兩人一同坐在了車轅上。
“駕!”
三人加快了速度,出了側柏樹林。
趙晉擡眼望去,外面是一大片空地,側邊有一座較爲低矮的山陵。
地面並沒有太多植物,大多是一些石頭。
“有人。”幾乎是剛剛出來,趙晉就擰起了眉頭。
很快,武田與許七也聽見了聲音。
趙晉直接朝一個方向望去。
果然,沒多久,幾個身影出現在三人的視野內。
是幾個消瘦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露出來的皮膚上也染着灰塵和髒污。
他們神情慌亂地跑過來,時不時回頭看向後面,腳步踉踉蹌蹌的。
看見趙晉三人時,幾人臉上明顯閃過喜色,然後趙晉便見他們直接朝自己這邊跑來。
在幾人身後,有四五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追了過來,手上還握着刀。
“公子!公子救救我們啊!”
幾人一靠近,就慌忙朝趙晉呼救,邊說還邊回頭看那幾個追兵。
趙晉從車轅上跳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他們要殺我們!”幾人跑到趙晉身後,轉身看着那幾個高大的追兵,惶恐地求救。
趙晉朝武田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看好這幾個人。
武田會意,挪了挪腳,剛好擋住了幾人朝後逃離的路。
幾個追兵很快就到了趙晉面前,惡聲惡氣地道:“我勸你們不要多管閒事,趕緊將人送過來!”
趙晉回頭掃了一眼那幾個男人,觸碰到他們哀求的目光,眼神微凝。
他再次看向那幾個追兵,問道:“他們說你們要殺人?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總要有個理由?”
男子互相對視一眼,小聲嘀咕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個人朝前走了一步,“他們是我們家的奴隸,結果要逃跑,主家這才讓我們將他們捉回去!”
趙國的奴隸,一旦簽下了契約後,生死都是由主家決定的。
哪怕主家要將奴隸給殺了,官府也無從置喙。
“胡說!公子,我們纔不是奴隸!”
趙晉側頭,“那你們是什麼人?”
聽聞此言,幾人明顯有些猶豫。
追兵們的目光互相接觸了一下,然後迅速衝過去,想要越過趙晉,將這幾人斬殺。
“鏘!”
趙晉直接抽刀攔下他們。
“小子!好言勸你不要多管閒事,非不聽。”
趙晉眸子一掀,就看見了幾人目露兇光,顯然是想在這裏將他們悉數解決了。
“武田。”趙晉淡聲道:“看好他們。”
話落,趙晉直接悍然迎上他們。
一開始,幾人並不將趙晉放在眼裏。
他們早就看見了趙晉腰間的佩刀,但見他錦衣華服,以爲是哪裏的公子哥,那佩刀只是裝飾用的。
但是交手不過幾招,他們便心道:糟了!
這個青年分明武功高強!他們不是對手!
可是……
看着縮在後面幾個人,他們咬咬牙,開始試圖繞過趙晉。
然而,這幾人哪裏會是趙晉他們的對手,最後無一例外全部被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