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直接與趙乾叫板,趙晉真想揪住趙乾的衣領質問他是不是沒有腦子。
忽然,趙晉想起了一件事,星眸微微眯起,“也不能讓梁王知曉。”
那日他在北離人口中聽見了梁王的名字,雖然不知是何故,卻也不排除他們有聯繫。
畢竟,燕陽距離北離,可有相當一段距離。
梁王的封地中,與北離接壤的,只有雲州城。
趙國的邊境,真正與北離接壤較多的是楚王的封地,只不過因爲那幾座城池更爲富裕,兵力更加強盛,北離不敢貿然進攻罷了。
要是梁王真的與北離有合作……
趙晉笑了笑,嘴角出現的笑容卻頗爲涼薄。
那這兩兄弟,真是一路貨色。
徐上清還是第一回看見這樣的趙晉,像是褪去了僞裝或者慵懶的猛獸,呲開嘴巴。
“嘭!”
趙晉眉心抽了抽,他書房,今日還真是熱鬧。
戚筠澈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看見裏面足足有三個人時,腳步一頓。
“咳,都在啊。”他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趙晉目光幽幽,“戚大少爺有什麼事?”
每次趙晉這般喊戚筠澈,便是心裏已然不高興。
這次是自己理虧,戚筠澈摸了摸鼻子,總歸是沒有懟趙晉。
想起了自己這回前來所爲之事,“我聽說殿下在查探炸藥一事?”
“嗯。”提起這事,趙晉的臉色便沉了下去,“咱們那位陛下乾的好事。”
言語間沒有半分臣子對君王的尊敬,嘲諷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戚筠澈略略一思索,便知曉是怎麼一回事,當即低罵一聲,“他孃的!”
徐上清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原來陛下在臣子心裏,這麼不受待見的?
“我傳信告訴殿下。”戚筠澈擰着眉,說着就要離開回去寫信。
趙晉連忙將人喊住,“不行!”
“爲何?”
“殿下知曉不要緊,可若是查探時,消息泄露了出去,讓北離人知曉了,那可就……”
趙晉冷靜地問了一句,“可如果陛下知曉,此事不是四皇子自己查探出來,而是我們寫信告知四皇子的呢?”
“陛下便會直接懷疑,我們是不是聯手在他面前,演了一場戲。”
戚筠澈的腳步頓住,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爲今之計,道觀裏的事,須得更加保密,如非必要,不要前往道觀。”趙晉望向徐上清,“上清,你們也是,儘量減少來府衙。”
趙晉沉吟半響,“來往定然不能傳遞書信,不然一旦被人截獲,事情可就真的大發了。”
梁仟心頭微動,若是如此,他們暗中製造槍械大炮一事,便不容易被發現。
他可以將選址,放在離道觀較近的地方。
戚筠澈悶聲應了。
今日趙晉的書房註定熱鬧,他們正在商議着北離與炸藥之事,外面傳來衙衛的聲音。
“殿下,官工匠頭求見。”
上回,趙晉命人去搗鼓水泥。
趙晉眼睛一亮,“讓他進來。”
“大人,可是有什麼喜事?”梁仟看見趙晉喜不自勝的模樣,猜測道。
“哈哈哈,若是我沒有料錯,應當是喜事,待會帶你們一同前去看看。”
果不其然。
官工匠頭帶來的的確是好消息,“水泥研製出來了!我們試了一下,果真和大人所言一般,平坦堅固。”
“走!帶本官去瞧瞧!”
他們來到一塊被圍起來的空地上,好一些工匠正圍着一塊地方,小聲嘀咕着。
周圍的地面上,灰撲撲一片,上面盡是些灰土。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大人來了!”
所有工匠如夢初醒,紛紛轉身朝趙晉行禮。
趙晉擺擺手,腳下步伐加快了幾分,來到衆人方纔圍着的地方。
是一段大約十米長的水泥路。
趙晉蹲下身,伸手摸了一下,笑着起身道:“成了!是水泥!”
所有官工匠都鬆了一口氣。
楊旭幾人好奇地看着這一小節灰色。
“這是什麼?”戚筠澈學着趙晉方纔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入手有些粗糙,卻沒有察覺其中有何關竅。
只是這確實很是平坦。
楊旭心念一動,“大人是要鋪設這種路?”
“嗯,若是路面平坦,彼時不論是行商還是出行,都要方便許多。”
“可是,這種路的承重如何?”梁仟一下子聽出了趙晉的打算,問出了最爲關鍵的問題。
不待趙晉回答,旁邊的官工匠就有人率先道:“承重半點都不遜色青磚哩!”
此言一出,楊旭幾人面色都有幾分驚異。
“造價如何?”戚筠澈問道。
官工匠臉上的笑容更是盛了幾分,“便宜得很!便宜得很!都是些石頭和沙子!”
言罷,還有官工匠直接去尋了一盆水過來,猛地一下子潑上去。
水流過地方,依舊平坦整潔,明明是泥石所燒製出來,卻不像泥路一般,水流過,只剩下一片泥濘。
“雨天這下子可是半點都不怕了!”
以往每每到下雨時,那些路泥濘難走,怨聲四起。
趙晉側頭看向楊旭,“要不要試試?”
“試試?”楊旭有些困惑,試什麼?
趙晉擡手指着那十米水泥路,“試試這水泥,有多麼堅固。”
聞言,楊旭猶豫了一瞬,緊接着,抽刀劈砍而下!
楊旭的力道,趙晉、梁仟與戚筠澈都是知曉,甚至領教過的。
可是,這般猛勁的力道,卻連一道淺痕都不能留下!
戚筠澈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
水流過依舊乾淨整潔,青磚路面也可以做到,可是,哪怕是昂貴的青磚所砌的路面,也絕沒有這般堅固。
這意味着什麼?
戚筠澈心頭狂跳。
趙晉滿意地笑了笑,朝官工匠道:“待會來府衙裏支賞錢,這些水泥,多做一些,另外,準備多一些青磚。”
他看向死死盯着水泥路的三人道:“走吧,回去再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