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中堂內寂靜，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絲竹之聲。
孫乾喝了一口茶，面上露出笑容：
“幡然醒悟，自是不比從前。”
常蓮目光精銳的盯着他：
“陛下，無論怎麼變，一個人的性格處事難以改變。”
孫乾毫不畏懼他的目光，即便常蓮博聞廣學又怎麼樣？他又不是自己侵佔乾帝身軀的！
孫乾語氣裏聽不出一絲慌亂，喝茶：
“那又如何？老師想說什麼？”
常蓮一怔，是啊，那又如何？
他真是老糊塗了，難道要去懷疑眼前的人不是乾帝？
常蓮告了罪，自嘲一笑。
孫乾看着常蓮的猜忌散去，越發處之泰然：
“學生現在這副樣子，纔是大慶所需要的。還望老師懷民、懷國、懷天下，爲學生坐鎮學子堂。”
常蓮一怔，不知在想什麼，孫乾估摸着今天刺激得差不多了，不然氣死老頭可不好收拾！
他站起來，打算拱手告辭，常蓮卻先一步朝他拱手。
孫乾一驚，忙託着他手臂，怎麼又拜！他不會是想借此折自己的壽吧？！
“老師還是要推辭？若是如此，學生下次再出宮，再來請老師！”
一次又一次，若還是請不動這老頭，天下的學子也會被其誠意所感動！
常蓮聞言，竟紅了眼眶：
“老夫何以值得陛下如此！只是陛下的懷民、懷國、懷天下，讓老夫感慨不已。”
是嗎？是吧！
孫乾頗爲得意，他覺得自己嘴皮子還是挺溜的。
常蓮重複着孫乾的話，來回踱步，越想越激動。
“陛下剛剛所說的三懷，將賦予三槐街全新的境界！一種國民天下的大仁大義！”
常蓮嘴裏連說了幾個好字，以袖揩淚，一時情難自禁。
孫乾立在原地，看着他的激動，面上微微一笑。
看來，他這趟出宮的目標一次達成！
孫乾拱手道：
“老師，那學子堂就請您坐鎮！而且學生還想向您推薦第一位學生，請您看看他的文章。”
孫乾從袖中摸出周雅生的考卷，遞給常蓮。
常蓮接了，但他現在無心去看，只是將考卷交給下人收起來。
“陛下見笑了，老夫因陛下的話觸動，很想寫一篇文賦抒發感慨！”
話到此處，孫乾便知道自己可以走了。
常蓮要送他回宮，畢竟這位老師，看上去儒雅隨和，身上還是有些功夫的。
孫乾笑着拒絕了：
“老師一送，越發引人注目。”
常蓮只得止步，看着孫乾的馬車很快消失在京都宮道上。
孫乾回到宮中，對着濃濃的夜色思附良久，趙公公站在他身邊，忍不住心酸。
陛下近來爲大慶嘔心瀝血、竭盡思慮，真是辛苦！
孫乾長長一嘆，問道：
“趙公公，你說朕今晚去哪位妃子那好呢？”
趙公公：
“……”
不等趙公公開口，孫乾一指某個宮殿方向：
“去藍妃那！”
趙公公差點一口沒上來，鬱鬱寡歡的命人準備御輦，他越來越猜不透聖心了！
孫乾踏進藍妃的甘露殿，被宮人直接引到了寢宮內。
好啊，藍妃也開竅，開始學着玩花樣！
孫乾掀開一層層簾幕，隨着他的走近，那曼妙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衣服好像很少！
而且沒穿鞋襪！
走到最後一層薄幕時，孫乾激動得暗暗搓手，他看見了什麼！？
好像藍妃頭上戴着一對毛茸茸的三角耳朵？
孫乾一把掀開帷幕，藍妃果然換了新的貓女套裝！
他只是隨口提了一句，兔女郎已不新鮮，要不換個貓女？
藍妃竟然記住了！真是體貼至極！
孫乾撲到藍妃身上，肆意妄爲的蹂躪，逗得藍妃嬌笑不斷：
“陛下！輕點嘛，有點痛……”
春光短暫，孫乾在甘露殿一宿，將近來的火氣宣泄得乾乾淨淨。
藍妃雖然臉嫩，心思卻體貼的很，第二日一大早，就和孫乾同起親自伺候。
孫乾爲她的懂事而感動：
“這麼冷的天，你睡着去吧。”
藍妃在他臉上落了個親吻，甜甜一笑：
“陛下，妾身想伺候你。”
孫乾愛她甜甜糯糯的模樣，伸手在嫩臉上捏了一把，調笑：
“叫哥哥。”
藍妃面上一紅：
“陛下是夫君，哪能叫哥哥呢？”
“這是閨房情趣，將來要記錄後宮……叫哥哥，快！”
孫乾一時高興，差點把後宮香豔文化這事說出來。
藍妃低聲笑着，在孫乾的催促下，叫了幾聲哥哥。
孫乾心生喜悅，把藍妃摁在牀榻上蹂躪的一番，心滿意足的去上早朝。
說是上朝，這日卻沒那麼嚴格，來朝的不過十多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雍州那邊，李天章已經到達雍州，正在加緊同衆將軍備戰！
孫乾召了兵部、軍機處、戶部三個部分的重要官員，聚集在勤政殿商議。至於其他官員，索性讓他們放假去了。
對此，孫乾還有一個顧慮，人太多容易走漏風聲。
勤政殿距離乾陽殿更近，孫乾從藍妃那出來，不用繞路前往御書房或者養心殿。
輿圖和沙盤擺在正中，殿內雖然沒有設置炭火，卻沒外面那麼寒冷。
孫乾一會看看輿圖，一會看看沙盤，陳之珏等人正在低聲交談着。
現在勤政殿的案桌上，堆滿了密函、批文、奏摺一類的東西，大多數是李天章從雍州發來的消息。
戎狄一見雍州大慶兵力集結，一時有了和談的意思。
談還是不談，孫乾至今還拖着沒給戎狄一個明確的答覆。
他手中一直擒着一封密函，在殿內來回走動。
這封密函不是來自雍州，而是淮北！
嚴柯擊破渭地劉經世的黨羽後，又按照孫乾的密令，前往淮北鎮守朝天關。
對於三足鼎立的模式，局面現在有了新的變動！
戎狄和突厥本來也接壤，一虎一狼同樣有疆土紛爭！
在大慶沒這麼弱之前，虎狼同行，一同分食了大慶的疆土。現在大慶羸弱下來，虎狼彼此之間又緊張了起來。
孫乾隱隱有些興奮，一眼看中了這個機會！在歷史上，大慶亡國後，突厥正式對戎狄宣戰。
他要把虎狼的戰鬥，提前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