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瑟斯不忍傷害到弟弟,只能左支右絀地被動防禦,不一會兒就被打得傷痕累累、狼狽不堪。
好在,在澤拉斯溫馴地接受了審判之後,阿茲爾這邊已經抽出了手。
“禁軍之牆!”他揮手召喚出四隊黃沙凝聚而成的金甲戰士,手持長矛結成牆陣,從四面八方向雷克頓圍攻而來。
雷克頓身陷重圍,動作頓時爲之一滯。
內瑟斯終於擺脫弟弟的兇殘追擊,連忙吟唱法咒,進一步遲滯雷克頓的行動。
李維則順手召喚出一股高壓氣流,協助阿茲爾和內瑟斯,將這位瘋癲的天神戰士牢牢壓制在了地面。
最終,澤拉斯如他所承諾的那樣,施展起高深的精神系魔法,撫慰起雷克頓瘋狂扭曲的靈魂。蚈
終於,雷克頓眼中怒氣散盡,又漸漸安靜地睡了下來。
“呼...”內瑟斯長鬆口氣,又心情複雜地看了弟弟一眼。
然後,他不解地看向阿茲爾,尤其是澤拉斯。
“內瑟斯大學士。”阿茲爾說:“我已經做出了判決。澤拉斯需要永生永世地承受監禁與奴役之苦,爲他的惡行贖罪。”
“所以,您讓他活了下來。”內瑟斯嘆息。
他倒是能認可皇帝的判決。對一個幾乎永生的飛昇者來說,在囚牢和封印中活着,未必就比一死了之來得痛快。
“但澤拉斯很危險。”內瑟斯說:“我不相信他會乖乖受罰。”蚈
阿茲爾沒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澤拉斯。
“我願意接受懲罰。”澤拉斯嘆了口氣。
他主動散去那強大的奧術能量,露出自己至關重要的魔法核心:“內瑟斯大學士,請封印我的力量吧。”
“這...”內瑟斯不免啞然。他和雷克頓當年使勁渾身解數,也只是將澤拉斯勉強關進了帝王之墓,沒能封印這傢伙的力量源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他也沒想到,澤拉斯這次竟真能如此配合。
以內瑟斯對澤拉斯的瞭解,他還以爲,這傢伙會拼個魚死網破,寧死也不接受封印呢。
“那雷克頓他...還能恢復麼?”內瑟斯在意地問。蚈
“不一定,但有希望。”阿茲爾說:“澤拉斯的巫術可以撫慰雷克頓將軍的精神,儘可能地彌補他的罪孽。”
“...好吧。”內瑟斯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便如您所願。”
他向阿茲爾微微點頭,便使用起恕瑞瑪的上古魔法,封印了澤拉斯的魔法核心。
澤拉斯頓時失去了自己的絕大部分力量,身上的光芒也黯淡到了極點。
他就算再天賦過人、智慧超羣,以他現如今這隻能勉強維持身體行動的少得可憐的魔力,也是絕無可能自行解開這道封印的。
“這樣...也行吧。”李維默默認可了阿茲爾的選擇。
既然有辦法排除澤拉斯帶來的次生風險,那讓他活下來蹲監獄,倒也不算是壞事。蚈
畢竟,符文之地可能再過十年就得迎來虛空的全面入侵。這時候每一個高端戰力都是可貴的。
關鍵時刻,把澤拉斯的封印解開,把他丟到虛空蟲羣面前吸引火力...也能派上不少用場。
他望向這一片古老的城市廢墟,還有那沙漠中堆積成山的虛靈屍體。
首都是怎麼變廢墟的,恕瑞瑪是怎麼滅亡的,飛昇者們是怎麼消失的,阿茲爾已經從李維那裏瞭解了一個大概。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阿茲爾首先關注的是虛空這個大敵:“虛空已經全面入侵了麼?”
“不...”內瑟斯搖了搖頭。蚈
他簡單地向阿茲爾介紹了一下卑爾維斯的情況,以及虛空勢力的最近動向。
聽聞虛空並未全面入侵,那位虛空女皇的勢力也還僅侷限於恕瑞瑪南部之後,阿茲爾雖然仍舊面色凝重,但還是大大地鬆了口氣。
“那現如今的恕瑞瑪大陸,又有哪些人類勢力呢?”阿茲爾又問。
“這個...”內瑟斯簡略回答:“西方的巨神峯諸部落無心東侵沙漠,東方的以緒塔爾則閉國千年、與世隔絕——這些都不足爲慮。”
“而恕瑞瑪的茫茫大漠中綠洲隔絕、部落林立,至今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大勢力。”
“至於北岸...”內瑟斯突然語氣微妙地頓了一頓。
諾克薩斯從斯維因掌權後,就再也無心維持帝國在海外的殖民統治;蚈
再加上一個多月前領風者的介入,導致那些當慣了牆頭草的北岸城邦買辦,被嚇得集體跳反。
所以,在一股攔都攔不住的,改旗易幟、競相投風的熱潮之後....
恕瑞瑪北岸現在已經徹底脫離了諾克薩斯的控制,成了受領風者羈縻管理的海外領地。
“北岸現在...在歐什拉·瓦祖安人的控制之下。”
內瑟斯一時也想不到,該怎麼跟一個有3000年代溝的人,解釋領風者這個特殊的組織。
他只好先搬出祖安的古稱,告訴阿茲爾北岸地區現在是受誰控制。
“瓦祖安人?”阿茲爾笑了:“帝國倒下之後,連這幫奸商都能在北岸稱王稱霸了?”蚈
祖安在古恕瑞瑪年代就是一個富饒的商業城市,是恕瑞瑪帝國在北岸的重要貿易據點。
但它再怎麼富饒強盛,也只不過是恕瑞瑪帝國治下,北岸諸城邦中的一個而已。
對阿茲爾來說,聽到瓦祖安人統治了北岸。
那感覺就好像一覺醒來,發現牆角的螞蟻已經佔據了整間房子一樣荒誕。
“額...”內瑟斯正欲繼續詳細解釋。
“好!”阿茲爾卻已經自顧自地振奮起精神,緊攥着他的黃金之矛喝道:“那就讓我們先整合大漠諸部落,再收復北岸諸城邦,統一整個恕瑞瑪地區,再集中力量北伐瓦羅蘭大陸諸國,南剿艾卡西亞虛空勢力!”
內瑟斯一個沒攔住,阿茲爾的地圖開疆就已經開了小半個星球。蚈
眼見着李維在旁邊一臉微妙地看着,內瑟斯尷尬得連那一對尖尖的狼耳朵,都顫抖着不知道往哪邊放了。
可皇帝陛下卻仍在陶醉地抒發他的壯志豪情:
“內瑟斯大學士,這3000年來辛苦你了。我能想象到你的痛苦和無奈。”
“但現在,太陽圓盤又重新高懸在了沙漠上空。我和我的帝國,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