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影分身輪廓所顯示出來的身形,赫然就是去世兩年之久的苦說大師!
“苦說師父。”劫對那影分身恭敬致以問候。
“劫,有什麼事嗎?”一個深沉的男聲緩緩響起。
那聲音對在場衆人來說,實在是再熟悉不過。
“父親...”慎已然不敢面對。
“苦說大師。”梅目喃喃自語。
他們都拼命地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障眼法,是劫的陰謀。可聯想到凱南先前對劫行爲邏輯的那番分析,他們又實在騙不了自己。
而這時候,劫和苦說大師的對話還在繼續:“苦說師父,我有事需要與您見面細談,希望您能告訴我,您現在是否還在納沃利兄弟會總部。”
“哦?”苦說大師的聲音依舊,但話語間的氣質卻是全然不同。
以前的他語氣溫潤平和,猶如謙謙君子;現在卻兼具凌厲和多疑,彷彿一代奸雄。
苦說大師也不肯直接透露自己的具體位置,只是反問:“劫,你有何事非要回來見我?”
“還是我之前跟您說過的——”劫解釋道:“領風者的使者聽說影流教派跟兄弟會來往密切,便想請我幫忙從中引薦,帶他們與您見面商談合作。”
“領風者?”苦說大師聲音一沉,似是有些不悅:“劫,我應當與你說過,兄弟會與領風者沒有什麼可合作的。”
是的,雖然劫一力爭取,但苦說大師其實早就對領風者的求援表達了拒絕態度。
但劫還是想繼續爭取。
因爲劫認爲,這是他最後一次喚回苦說大師本心、使之走回正途的機會。
如果這次失敗,他就只能徹底與過去做個了斷,與師父永遠地分道揚鑣了。
於是劫竭力勸道:“師父,不管怎麼說,我們和領風者現在都是抵抗諾克薩斯的戰友...”
“戰友?”苦說大師卻都不待他說完,就不屑一顧地打斷了他:“可笑。”
“領風者在巴魯鄂行省扮演救世主收買人心,憑什麼要我們兄弟會與他們一起承擔後果?”
“我看這些所謂的‘巴魯鄂救世主’,其目的也不過是染指艾歐尼亞的土地和權力罷了——他們只會是我們未來的競爭對手,而不是我們的朋友。”
“這...”空氣變得十分微妙。
老實說,苦說大師作爲納沃利兄弟會的首領,這番分析也沒有什麼錯誤。
滿嘴權力、利益,這還是那位曾經的均衡大師麼?
慎臉上都已經掛不住了。
他在內心祈禱,祈禱這一切都是劫的幻術。
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現實,面對這個性情大變的父親。
“苦說師父。”此時此刻,均衡教衆們的內心已經夠崩潰的了。
而更讓他們崩潰的是,在苦說大師面前,劫扮演的纔是那個好人。
眼見苦說大師不聽勸誡,他便又換了一個角度:“苦說師父,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機會。”
“現在諾克薩斯帝國主力雲集巴魯鄂行省,如果我們能配合領風者在那裏打出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勝,那這對整個艾歐尼亞的戰事都會有巨大的鼓舞作用...”
“是啊。”苦說大師點了點頭。
但他說的是:“諾克薩斯帝國主力,現在都雲集在巴魯鄂行省——”
“主力都被領風者吸引走了,那現在不正是我們兄弟會在納沃利行省開疆拓土、擴張勢力的好機會嗎?”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劫,聰明人要懂得當漁翁,而不是當爲人魚肉的蚌。”
慎、凱南、梅目:“.......”
他們都不敢置信,這麼市儈無恥的話,會是苦說大師說出來的。
“好了!”這時只聽苦說大師冷冷一喝:“劫,你想回來見我,倒也可以。”
“正好,兄弟會最近有一場十分重要的軍事行動,需要你的幫助。”
“現在趁着諾克薩斯主力雲集巴魯鄂,納沃利前線兵力空虛、戰事漸歇,對兄弟會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呼...”慎、凱南等人鬆了口氣。
好吧,不管苦說大師變得有多麼貪圖權力,但至少...
至少至少...
他還是在打諾克薩斯人,在爲保護艾歐尼亞而戰鬥着的。
大家正這麼想着。
卻只聽苦說大師補充道:“普雷西典反抗軍在納沃利佔了太多地盤,艾瑞莉婭那小丫頭的名望又遮住了我們的風頭,這很不利於兄弟會的發展,更不利於艾歐尼亞的未來。”
“所以,趁着現在諾克薩斯人無力干涉——”
“劫,我要你幫我暗殺艾瑞莉婭,助兄弟會一舉吞併她的部衆!”
劫:“......”
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