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不妄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爲什麼三個世界的事件線全部發生改變。
這其中柳驚鴻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繼續往下看。”
另一個紀不妄答道。
兩人暫時按耐心中的疑惑與憤怒，默默觀察這一世許意與柳驚鴻二人的相處。
然而他們以前引以爲傲的耐心在見到柳驚鴻一系列行爲後被快速耗盡。
兩人眼中瀰漫森寒的殺機。
柳驚鴻果然不簡單。
她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每次許意外出，她都會想方設法與許意同去，率先買走許意想要的東西，或者是仗着師妹的身份從許意手中討要她剛買的寶物。
許意最開始還顧及同門情誼，選擇退讓，但很快就發現端倪。
所以當柳驚鴻再次向許意討要剛買來的法寶時，許意拒絕了，並且直接說出她不喜歡柳驚鴻的行爲，希望她下次不要再做出相同的舉動。
柳驚鴻面上笑着道歉，然而兩個紀不妄都看出了柳驚鴻眼中惱怒與敵意。
他們知道柳驚鴻這是恨上許意了。
兩人心頭都閃過一絲不安。
柳驚鴻身上有大古怪，且對許意充滿惡意，有心算無心，許意會不會在她手中喫虧？
果然，不久後許意因爲一次切磋，被柳驚鴻算計，無意間刺傷柳驚鴻。
她第一次受到掌門的責備與同門的埋怨。
那一晚，許意在璇璣門內的一座枯峯上，枯坐一夜。
而兩個紀不妄對柳驚鴻的敵意攀至巔峯。
“原來你師父是這般卑鄙無恥之徒。”
紀不妄臉色微變，冷聲答道：“她也是你師父。”
“哼！”
回答他的是一道不屑的冷哼。
紀不妄沒有再說，而是將注意力重新放在許意身上。
這只是一個開始。
他擔心柳驚鴻會做得越來越過分。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想錯了，他們低估許意了。
許意從來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接下來幾次柳驚鴻對許意下手，都被許意用四兩撥千斤的方式還擊回去。
許意大師姐的地位堅不可催。
兩人還沒來得及爲許意高興太久，情況又發生逆轉。
在許意決定離宗歷煉的前一晚，柳驚鴻率先離開宗門。
等許意按照另一個紀不妄記憶中的路線出發後，沿途所有的機緣早就已經被柳驚鴻截足先登。
“厚顏無恥！”
另一個紀不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氣得雙眼通紅。
雖然師父不是靠這些東西堆上大乘期，可本該屬於她的東西都被別人奪走，他這個做弟子的自然想爲她鳴不平。
而紀不妄眉頭越皺越緊。
驚鴻仙子的事蹟在九州大陸廣爲流傳，她的那些奇遇更是被人如數家珍，紀不妄都能倒背如流。
紀不妄現在看着這些場景覺得就像是自己被人搶了機緣那般隔應。
好在這個世界的許意並不知道屬於她的東西被奪走了。
她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提升自己，雖然修煉速度比以前慢了不少，但勝在穩紮穩打，她並沒有感到不滿。
當她和柳驚鴻在一個人跡罕至的祕境中相遇時，她也察覺到有點不對。
那株洗髓草是許意先發現的，可耐不住有人厚着臉皮出手搶奪。
許意說過她不會因爲柳驚鴻再忍讓，也就真的沒有留手。
這一戰許意險勝。
“下一次你不會再贏了。”柳驚鴻放下狠話離開。
許意站在原地，眼中露出深思。
“無恥之尤！”
紀不妄聽着旁邊那人貧瘠的罵人詞彙，暗暗憂心。
柳驚鴻仗着先知的本領快速縮短她與許意之間的差距。
再過幾年，許意恐怕真的不是柳驚鴻的對手了。
那時許意應該如何是好？
紀不妄看向另一個自己，“我們需要分頭行事，一個跟着許意，另一個跟着柳驚鴻，不然我們永遠無法得知完整的經過。”
“我要跟着師父。”
另一個是紀不妄毫不猶豫道。
他本來就是衝着師父來的，纔不要去跟着其他人。
紀不妄憋着氣應下。
他不應也不行，誰叫他這次肩負的任務更重。
他所在的世界許意還在，他需要知道真相。
紀不妄又看了許意一眼，向柳驚鴻追去。
他見到柳驚鴻如記憶中獲得各種機緣，結交各門各派的精英弟子。
然後，他發現了第一個疑點。
柳驚鴻雖然在許意以及其他人面前表現的極爲強勢，可她不敢殺人，甚至不敢殺魔。
她每次遇到對她有威脅的修士，都是選擇用法寶困住對方，卻從未想過另一個解決方法。
這和紀不妄印象中殺人如麻的柳驚鴻完全不同。
紀不妄記下第一個疑點後，很快又發現第二個疑點。
柳驚鴻雖然知道許意的機緣會出現在哪裏，但她並不知道準確的位置，需要耗費幾日的精力來尋找，有時候甚至在許意即將到達之前也沒能找到，只能無奈放棄。
也就是說，其實柳驚鴻也並沒有想象那般全能全知。
柳驚鴻就像後世聽到柳驚鴻故事的自己一樣。
只知道對方在某個位置會獲得一次機緣，卻不知道準確的地點。
紀不妄暗想這也許是一個很重要的突破口。
還不等紀不妄發現更多疑點，柳驚鴻殺人了。
她殺的那個人是九州大陸有名的邪修，惡貫滿盈。
當柳驚鴻用劍刺穿那名邪修的身體後，她吐了，吐得昏天黑地，手腳無力，幾乎是癱軟在地。
她的反應也讓紀不妄覺得疑惑。
他第一次殺人時雖然也覺得不適，但想到對方做惡多端，他又很快釋然。
既然走上修道一途，這種情況是不可避免的，殺妖除魔是必修的功課。
柳驚鴻自那日以後，很快就適應殺人的感覺，手起劍落，從不拖泥帶水，與紀不妄記憶中的柳驚鴻漸漸重合。
而後數十年在柳驚鴻的刻意避免之下，她從來沒有與許意見過面，一心一意搶奪許意的資源，最後終於在許意之前成爲元嬰修士。
而她成爲元嬰修士那日起，她對許意的敵意不再掩飾。
在玄清宗舉辦的宴會上，柳驚鴻當着錢來參加宴會的所有名門修士面前，當衆挑戰許意。
那一戰，許意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