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跟外面對付暴風雨,疲於奔命的船員不同,千禧號的廚房忙的熱火朝天。
廚師長都親自上陣顛大勺,卻被一個小學徒叫住。
小學徒羞羞捏捏的指着後面:“師父...蛋碎了!”
剛纔的顛簸,讓一籃雞蛋從竈臺上掉了下來,摔得稀碎。
廚師長一臉的惋惜。
......
小姜夢此時也是一臉的惋惜,跟廚師長的表情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艾小草一腳不偏不倚,正好命中了姜染墨那裏。
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痛意從小腹一路躥升,姜染墨的臉色也變得青一塊紫一塊。
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疼得。
反正,他現在生無可戀。
姜夢也很識趣的偏過腦袋,不去看她老爹此時的窘態。
唉呀媽呀,真是沒眼看!
咋就這麼點背呢!
此時此刻,小姜夢領悟到了一條人生哲理。
男人給女人上藥的時候,千萬不能把腳放自己大腿上。
不然會死得很慘!
咦,她好像就是女孩紙來着。
...好吧,沒用的知識又多了一條。
蠢女人!
姜染墨眼中慍怒,要不是知道艾小草是昏迷中無意爲之的,他恨不得把她吊起來一頓毒打。
但就是明知道女生是無意識的行爲,姜染墨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空留一腔不爽無處發泄。
要怪就怪自己唄,誰讓他把艾小草的腳丫放到自己大腿上的。
但誰能料到會有這一出啊!
其實疼還是次要的,這一下帶給男人的羞辱,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姜染墨氣極,給艾小草上藥的力道也不禁加重了幾分。
反正都是消毒,那就消得徹底一點唄!
不過這回姜染墨長心眼了,他一隻手跟鉗子似的死死鉗住艾小草的腳腕,任憑女生如何掙扎都不動分毫。
直到將所有流程弄完,他給艾小草的腳腕纏上了一層潔白的紗布,又在上面打了個漂亮的結,姜染墨眼中這才浮現出一絲滿意。
“咱們走吧!”
姜染墨給艾小草蓋好被子,看姜夢還在那裏戀戀不捨。
“出去,不要打擾你媽媽休息,她在這裏還能跑了不成?”
按理說倒是跑不了,但姜夢不信自己這個慫貨老爸啊!
本來姜染墨在她心裏還挺光芒萬丈的,但自從艾小草出現之後,她爹的種種行爲,瞬間就在姜夢那裏下降了好幾個檔位。
要不說世上只有媽媽好呢,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最簡單的來說,媽媽給喝可樂,你給嗎?
就知道敗家!
小姜夢氣哼哼的邁着小短腿出去了,留下姜染墨一頭霧水。
怎麼又生氣了?
這回又是因爲什麼?
這兩天小丫頭的行爲也太反常了,拋去艾小草的因素不說,姜染墨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跟姜夢談談。
姜染墨跟了出去,看到姜夢坐在沙發上認真的搗鼓自己的小玩具。
算了吧,還是別問了!
他怕事情瞭解的多了,自己就會主觀臆斷,干擾了姜夢的成長。
反正她只要開開心心的就行了,就算有點大小姐脾氣也不所謂。
畢竟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小公主!
等自己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姜夢說下,別總是關注那些男歡女愛的事情就行,畢竟這不是她這個年紀該做的事。
姜染墨又重新的坐回了寫字檯後面,姜夢在場,這回他沒有在把煙再拿出來。
哪怕是不點燃,他也不想讓姜夢注意到這種東西,畢竟孩子的行爲,都是父母言傳身教來的。
一些壞習慣,能在她面前避免就避免。
姜染墨轉而在桌子下翻出個琴匣,從裏面取出了一把做工精湛的小提琴。
他把小提琴墊在顎下,拉出了一首宛轉悠揚的曲子。
這也是姜染墨用來舒緩心情的方式之一,他在小提琴上的造詣頗高,只要一開始,就能忘卻一切雜念。
此時他的眼前,就只有曲中的情緒,曲風悲傷他就悲傷,曲風輕鬆,他也跟着輕鬆。
都說小提琴難學,要成爲小提琴家,靠的就是那百分之一二的天賦,看來姜染墨,就是那百分之一二的人。
姜夢連手中的玩具都不擺弄了。
好久沒聽到爸爸拉琴了!
......
“這是哪裏?”
艾小草醒來,面前是不見五指的漆黑。
她頭痛欲裂,腦海中依稀還記得,自己跟巴青通完了電話,然後準備去牀上躺會來着。
怎麼會突然來了這裏?千禧號上沒有這樣黑暗的地方吧!
“有人嗎?”
艾小草喊了一聲,無人應答,她的聲音如泥牛入海,連一點回響都沒有。
怎麼會?
她本以爲自己身處一個十分空曠的地方,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
反正這裏,肯定不是船艙。
那她是如何從船艙過來的?艾小草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被自己遺漏了。
她要回牀上休息...然後突然停電了,再然後...
艾小草心中咯噔一下,她好像想起來了!
周身的黑暗毫無預兆的散盡,大雨突然而至,毫不客氣的澆在她身上。
但艾小草顧不上找地方躲雨了,她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了。
這個天台,她曾經無數次的夢到,每一次,都會夜半驚醒,冷汗直流。
而這次,好無疑問,又是熟悉的夢境。
她的夢魘!
艾小草回頭望去,果然在天台的另一端,跪着幾個人影。
年輕的巴青,楊柯,還有學生模樣的艾小草,正圍着一個女人。
女人面如金紙,鮮血從她小腹的傷口噴涌而出,跟地上的雨水合爲一處,汩汩流淌。
學生艾小草雙手死死的按住女人的傷口,可任憑她如何努力,血就是怎麼都止不住。
“巴青,巴青快幫幫忙啊!”
學生艾小草哭的聲嘶力竭,巴青也是一臉悲愴,最後還是忍不住閉上了雙眼,衝艾小草搖了搖頭。
傷成這樣,已經沒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