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歌聽得毛骨悚然,不過很早之前藥老說過,或許她和戰南霆會有所不同。

    “既然如此,無論舅舅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只是此事還希望舅舅不要告訴南霆纔是。”

    拓跋談點了點頭:“好。”

    ……

    而在宮內。

    漆黑一片的夜色裏,孤燈長明,黃若一張無形的手將整個皇宮籠罩着。

    扶搖殿內,破敗不堪,一個衣着華麗龍袍的男子,緩慢的走了進來,推開了殘破的木門,在燭火的照應下,木門中激盪起塵土,已經許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皇上走進殿門內,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張本該英俊的臉上帶着憔悴和蒼白,臉上已被歲月刻出了皺紋,再加上常年纏綿病榻,豎起的頭髮早已蒼白不已。

    殘破的牆上掛着一張春風拂柳美人圖。

    畫上的女子驚爲天人,衣着輕紗,手持柳葉站在一葉扁舟上,美眸盼兮,巧笑嫣然,好似一瞬間天地都失了顏色。

    莫悾站在畫像前沉默了良久,雖然如今的畫像已經被雨水潮溼浸染,可依舊能看出畫中美人的姿色容顏。

    他伸手摸了摸畫像上的女子,好似又回到了年少之時,從書房中出來,恰巧遇到了正在御花園餵食金魚的拓跋湘。

    “我從未想過你失蹤了這麼多年,竟是去了大晉朝。還同戰嘯宸在一起,有了孩子。我本以爲你會回頭看看我的。”

    莫悾眼底涌動着濃濃的眷戀,他嘆了一口氣,卻驀然間咳嗽了起來,連忙用帕子捂着嘴,咳出的血讓帕子中間都是奪目刺眼的紅。

    “如今我也算見到你和他的孩子了…戰南霆和你很像,性子很冷清,不喜歡多說話,卻又沒有那麼多彎彎腸子。可能是你垂憐我,這才讓你兒子回來幫我穩固這支離破碎的江山。”

    他所有的皇子要麼病逝,要麼叛亂,要麼年紀太小不堪重任。

    如今大晉又虎視眈眈,他都擔心,一旦撒手人寰,江山不保。沒曾想戰南霆竟然來了大戎國。

    曾經最讓他頭疼的就是大晉朝的戰南霆,如今已經願意歸順於他,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他也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這塊石頭。

    “咳咳咳……咳咳。”

    莫悾咳嗽的受不住,整個人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身後跟過來卻遲遲不敢靠近的太監聽到聲音,連忙跑了進來,伸手扶住了莫悾,“陛下,陛下您要保重身子啊。”

    莫悾艱難的擡起手,“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咳咳,快去名人將戰南霆和拓跋談兩人傳進宮內,我要……”

    他還沒說完,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陛下!!”

    ……

    戰南霆收到消息以後同拓跋談趁着夜色趕進了宮內。

    牀榻上,皇上奄奄一息的躺着,整個人瞳孔有些渙散,旁邊的太醫已經束手無策,只能低頭沉默的站在一旁,宮殿內的氣氛十分凝重。

    陛下所有的心腹大臣都在殿內候着,低着頭,沒有人敢大聲的聲張,因爲所有人都能猜到,陛下如今是彌留之際了。

    皇后緊緊地握着筆下的手,一雙眼睛早已哭幹了淚,她如今腿上的傷還會好,是被人擡着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