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見巫父姓了後孃的話,頓時心中苦笑。
她嘆了一口氣:“後孃,我爹在鎮上做工,每個月交給你一兩銀子,你還用得着用自己的嫁妝來買東西給巫青和弟弟們喫嗎?
雖然說,村裏人說後孃三五不時的就會買肉回來,但咱們家全年除了過年,我從來沒有在餐桌上看到過肉。難道,那三五不時買的肉全都是用你的嫁妝買的?那你的嫁妝到底有多少啊?不會跟泉水一樣越用越多吧?”
巫父頓時醒過神來。
“從咱家的伙食來看,自家種的糧食和蔬菜應該足夠自家喫的。
至於買衣服,我從來沒見過巫雲穿新衣服,長這麼大都是靠撿她堂姐的衣服穿,就算要買巫青和弟弟們的衣服,但看起來都是粗布,一年也沒買幾次,算起來不會超過一兩銀子,再扣掉一兩人情來往,我拿回來的銀子每年最少能剩下十兩。”
張氏不甘心:“可家裏還有別的開支啊——”
“別跟我說說還有別的開支,家裏養着那麼多雞,餐桌上從來沒有看到雞蛋,賣雞蛋的錢應該不少。還有年關之時殺的那兩頭大肥豬,除了頭腳這些留下自己喫,其他的肉可全都賣掉了,豬肉不說一斤十六文了,我就只個跟你算十三文,一頭豬出肉兩百斤,就有二兩六,兩頭就是五兩之上。這些銀子還不夠你其他開支嗎?
所以,你嫁給我這六年,最少也應該能攢下六十兩銀子對不對?
別說給老人的銀子,年底老闆有付雙倍工錢,加上我得的小費可不少,每年過年,給老人的一兩銀子,還有過年的花銷,全都是我另給的,沒有從交給你的這十二兩銀子裏出過。”
張氏驚慌,平時她買的肉,買的米麪還有其他好喫的,全都是用的巫父給的銀子,家裏哪還有那麼多銀子?
張氏不由看向如月,這個小賤人,平時都巴結着自己和青兒,就算明知道自己揹着她喫東西,但她只要說一句,她是用嫁妝買的,她就不會要,今天爲什麼突然就變了?
還懂得挑動她父親來說了?
難道,就因爲她怕名聲不好找不到好人家,不想背上挑食的名聲,所以狗急了也要跳牆了?
如月卻是目不邪視。
前世的張氏明明一直在虧待巫雲,卻生生揹着一個好名聲。
因爲她有一個好名聲,因此,明明是張氏和巫青合夥,將巫雲進藥王谷的名額搶走,巫父卻一點不都不懷疑,甚至在巫雲鬧騰時,還覺得她不知好歹,將她打了她一頓。
甚至,後來張氏將巫雲賣給了人販子,還沒人懷疑是她乾的。
她和巫青聯合,將巫雲害死,可巫父呢,居然相信了張氏的話,覺得那是她的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