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病房門口,一不小心,撞到一個人懷裏。
“小心!”那人慌忙扶住他。
安然一擡頭,看到的是杜雲飛俊美的臉。杜雲生來了。安然心裏正難過,沒心情理他,伸手推開他,轉身就要走。
杜雲生一把抓住他:“寶貝!你跑什麼?”
安然說:“你回去吧!不用你來看他。”
杜雲飛說:“我不是來看他的,我是來看你的啊!看你這小臉,臉色這麼憔悴……”杜雲生盯着他蒼白的臉,伸手就想摸一下。
安然往旁邊一躲,避了過去。
“怕什麼?他在病牀昏迷着,又不知道……”杜雲飛輕浮地笑說。
安然怒道:“無恥!”
杜雲飛說:“別生氣嘛,我是心疼你!你這樣跟着他,委屈了……”
杜雲生抓着他的手不放。安然不耐煩了,擡起腿,往杜雲生褲襠處踢過去,安然做過武替,會點花拳繡腿,自衛還是可以的。
他一腳踢過去,牟足了勁,踢中杜雲生那裏。
“哎喲……”杜雲生叫了一聲,喫痛,彎下腰去,捂住那裏,站不起來了。
揣廢了正好,安然心想。他正在氣頭上,一雙帶淚的眼睛瞪着杜雲生,擡腳,還要再踢他。
杜雲生擡起眼皮,瞟他一眼:“寶貝……你還真狠啊!”
“你才知道!”安然說着,一腳踢過去。
一個男人忽然撲過來,攔在杜雲生面前,安然這一腳,就踢在了這男人身上。
安然慌忙把腳收回來,低頭看這男人,他是杜雲生的助理,陳嘉,安然也認識,陳嘉就是他們家保姆陳姨的兒子。
陳嘉抱住杜雲生的肩膀,護住杜雲生,出聲喊道:“安少爺……別打他啊!”
陳嘉人很溫柔,見了安然都客氣的叫一聲安少爺,再說,他還是陳姨的兒子,他護着杜雲生,安然也沒法,只好忍了。
“你再敢惹我,小心我把你踢廢了!滾!”安然指着杜雲生罵道。
杜雲生白了一張臉,說:“你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你別得意的太早,你以爲能靠他?我把你做的那些醜事告訴他,看他還要不要你!”
一聽他又拿這個威脅安然,安然煩得不行,偏偏拿他沒辦法,把柄在他手裏。安然忍不住心裏的氣,擡腳踢了過去。
陳嘉攔在杜雲生面前,衝他喊:“安少爺!”
安然也不好對陳嘉動手,硬生生把腳收了回來。
陳嘉扶着杜雲生走了。
安然跑回病房,看着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齊飛霖,他哭了:“老公!他們欺負我……”
安然喫不下睡不着,守在齊飛霖病牀前,等着他醒來。
到了晚上,實在太累了,他趴在齊飛霖的牀上睡着了。
他夢見了第一次見到的齊飛霖。
那天他在片場拍戲受傷了,冷得發抖,齊飛霖注意到他,把他叫到車上,拿了自己的外套給他披着,在寒冷的雨天給了他溫暖。
夢中,齊飛霖問他。“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他感到齊飛霖溫暖的手輕輕摩挲他的頭髮,而他靠在齊飛霖懷裏,舒服得像一隻陽光下的貓咪。
他醒了過來。
真的感覺有一隻手在摩挲他的頭髮,溫暖的手,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在摸着他。感覺很真實,不是夢。
安然徹底醒了,伸手一摸,摸到搭在自己頭髮上的手。
已經很晚了,護士走了,病房裏留着一盞燈,淡淡的燈光下,齊飛霖睜着眼睛,深邃的眼神盯着安然。
“大郎……”安然驚喜交加,開口喚他,聲音啞了,帶着哭腔。齊飛霖終於醒了!
齊飛霖看着他,張着嘴巴,想要跟他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昏迷了三天,應該是嗓子啞了,說不出來。
“哪裏難受?我叫護士……”安然慌忙起身,差點跌倒,倒是病牀上的齊飛霖抓着他的手,他才穩住身形。
他站穩了,要去按牀頭的鈴,齊飛霖卻抓着他的手,一直沒放。
“不要護士?”安然低頭看他。
“嗯……”齊飛霖嗓子裏發出一聲。
“好!”安然點頭,都依着他。
他坐了下來,兩人的手一直牽着,眼睛互相盯着看,好像多久沒見似的。其實齊飛霖也就昏迷了三天。
三天了,沒喫沒喝了,安然一下想起來,他該餓了吧?
“餓了吧!我做了蟹黃灌湯包……”安然伸出一隻手,去拿放在牀頭的保溫壺。
金屬的壺冰涼,裏面是他親自做的蟹黃灌湯包,齊飛霖最愛喫的,不過已經放了三天,早已經涼透,他放壞了。
“你一直不醒,包子都壞了,不能吃了……”安然說着,遺憾地放下保溫壺。旁邊倒是有一杯涼水,他拿出吸管,把水端給齊飛霖,讓他吸着喝。
齊飛霖嘴脣乾裂了,含着吸管,輕輕吸了兩口,動作很慢,姿態也還是優雅的。
安然伸手,幫他擦了脣邊的水漬,問他:“想喫點什麼,讓陳姨去做……”
陳姨一直在門口守着的,聽見裏面說話的聲音,慌忙推門進來,看到他們拉着手說話。
“大少爺!你終於醒了……”陳姨喊着,伸手抹眼淚。
護士聽到動靜,也趕來看了,說一切都好,只是病人幾天沒吃了,暫時只能喫點流質,建議粥和牛奶。
陳姨說:“那你陪着大少爺,我去拿喫的……”陳姨走了,病房裏又靜了下來。
齊飛霖一直拉着安然的手不放,眼睛盯着他。
安然拉着他,驚喜過後,想起有件事情憋在心裏,想問齊飛霖,爲什麼揹着他,寫下那個離婚協議?他真捨得離婚?
“聽說你寫了離婚協議?”安然問他。
齊飛霖沒有想到,他在這個時候,會想起來問這個,躺在病牀上,一時語塞。
“那你把協議拿來吧,我簽字!”安然故意說。
齊飛霖抓着他的手,用力掐了一下,張着嘴巴,掙扎了一會,終於發出沙啞的聲音:“不要簽字……我馬上讓律師把協議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