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和你二哥有媳婦，你有媳婦嗎？”
“媽，不帶你這麼人身攻擊。”
戚民差點蚌埠住，自己也想有媳婦，就是沒遇見合適的，而且他家裏條件不好，沒想過要是禍害誰家姑娘。
蘇玉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氣緩緩解釋：
“你大嫂和你二嫂給他們吹個枕邊風，哪裏還記得你這個兄弟，記得這個家？老四因爲腿殘疾了，人鬱鬱寡歡的，也不知道心裏憋着個什麼壞主意，你說這個家裏我還能相信誰？”
“媽，我明白了，我會注意的。”
戚民聽到這話，腦子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以前戚富和戚國爲什麼被分出去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現在雖然住在一起，有些事情還是要分清。
蘇玉再三強調，“糧食的事誰都不能說，一個月後我還不能回來，你就找個機會自己去山裏拿糧，還有地窖那邊，你也要時刻注意，除了你進去拿糧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許去。”
她之所以這麼交代，一來是杜絕家裏人的外心，二來也是爲戚民謀好處。
戚民管着地窖裏的鑰匙，就等於拿捏了家裏人的命脈。
王大花和年招娣就算想苛待戚民一家，也的掂量掂量，她們能不能扛餓。
“知道了。”戚民也懂糧食的重要性。
蘇玉一想到離家，交代這攤事都很煩。
“至於戚強，你平時也多注意點兒，看他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戚強是個能忍的人，蘇玉擔心自己不在，沒人壓得住他，到時候鬧出事來，遠水救不了近火。
戚民拍着胸口保證道：“放心吧，咱倆住在一個房間，我肯定盯死他。”
蘇玉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這麼囉嗦。
“除了家裏外面還有災民，你也要多長個心眼，糧食的事不肯被發現。”
戚民得到蘇玉的交代，整個人都直挺起來，擔起這副重擔。
“媽，你就放心出去吧，等你回來家裏還是一個樣，不會變的。”
“嗯嗯。”蘇玉點頭。
看到戚民還算靠譜，心裏纔算稍微得到意思安慰。
—
第三天晚上，蘇玉和戚玉梅洗了個熱水澡。
爲了明天見人的時候，能幹乾淨淨的，兩人從天亮忙到天黑。
剛做完這些，蘇玉纔剛踏進房間，二娃就跑過來了，關上房門，淡淡道。
“奶，你明天就要去省城了，是不是應該也把我和四丫也帶上？”
蘇玉勞累了一天，要是沒有他的提醒，她倒要忘了自己明天就得出發。
她答應過要帶他們進省城看病，二娃嘴上不提，心裏卻記得很清楚。
蘇玉有些難爲情，自己這一回要辦的事情很重要，人帶多了不太好。
更何況，還是兩個小孩子，去了自己和大梅子肯定沒空管兩人。
二娃的眼神裏透露着睿智，一般人想糊弄住他，只怕是比登天還難。
沉思片刻，蘇玉決定實話試講：
“二娃，我這回進城是爲了公事，我也不知道將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就這麼把你們捎上了，我怕咱們兩邊誰也落不到好。”
這話一出來，二娃就不高興了。
遠比同齡人成熟的他也沒有哭鬧，而是皺起眉毛，似乎是在思考這話的真實性。
“狼狗們只聽你的話，你要是走了，誰管得住它們？”
停了一會，她一副無奈樣，說：“我不是不想遵守諾言，而是去省城看病這事必須得從長計議，我現在手頭也沒那麼多錢，去了咱們也不一定能看得起病啊。”
“錢的事，我有辦法搞定。”
二娃一副淡然樣，並沒有因爲錢而感到煩惱，甚至可以說只要是錢能解決的事，在他心裏而言，那都不叫事。
蘇玉一時間啞然。
她深知二娃跟別人不同，但是這次出門，確實不能帶着二娃和四丫。
一來，她要保護好家裏人，二來是不想二娃的身份，暴露在外，被有心人發現了，對他只有壞處沒好處。
“二娃，我知道你心繫四丫，等我忙完這次的事，肯定帶你們去省城，你看行不？”
“你上次也這麼說過。”
二娃毫不留情拆穿她敷衍的伎倆，這種話蘇玉都說兩三回了。
馬上半年過去了，去省城的計劃還沒有提上行程。
“這個。”蘇玉有點心虛，“這次真不行。”
二娃像是想起什麼，最終鬆口表示：
“好吧，如果你這次再騙我，那我就知道帶着我爸和四丫去省城。”
“行。”
見他想開，蘇玉忙不失迭答應着。
只要不是這次去，以後什麼時候都能去。
好在二娃是個講道理的，否則她真要應付不過來了。
……
次日。
蘇玉和戚玉梅一大早就把行李收拾好，喫過早飯之後便在等楊書脊來。
快要中午時，楊書脊才姍姍來遲。
今天進城，他特意收拾了一番，眼鏡擦得很亮，平時捨不得穿的皮鞋也拿出來了，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很新。
乍一看更像是剛從城裏下來的，而不是要進城的人。
蘇玉說了幾句場面話，楊書脊十分受用，臉上的笑意也更爲明顯。
以往他也愛笑，不過都是意圖坑人時笑的，這一回倒是打心底裏開心了。
氣氛一好，說話也輕鬆了許多。
“楊主任，城裏那個到底是什麼大人物，你跟我透露點消息。”蘇玉試着問了一句。
她最近冒得比較快，被人盯上也是意料當中的事，不過一上來就搞得這麼神祕，她實在是有些喫不消。
“蘇嬸，你別問了，等你見了人就知道了。”楊書脊故意賣關子。
蘇玉明瞭，便沒有在問。
三人先是坐車到縣城，然後又坐車到省城。
晚上的時候，還在火車上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三人才感到省城的火車站。
一進城，楊書脊一刻都不敢停下來歇一會，帶着人直奔目的地。
他帶着蘇玉和大梅子，來到一棟政裏政氣的大樓面。
這裏人來人往，蘇玉早就猜到了，倒是應對自如。
但是，大梅子之前只是在縣城待過，還沒有來過省城。
他看着這麼好的大樓，有點害怕，自己跟着人稀裏糊塗的跟人進了門，繞過好幾道走廊之後進入一個辦公室當。
“媽，這裏可真大呀。”戚玉梅忍不住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