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脊小聲詢問，說實話比起草莓幹，他跟在意起來乾果。
因爲，上頭交代的糧食還差一些，再不弄出來，恐怕國家又要遇到很多麻煩。
“有啊，紅香蕉你聽說過沒？”
蘇玉雙手環胸，挑眉看向他。
聽到‘紅香蕉’三個字，楊書脊整個人愣在原地，良久才緩緩開口。
“你說的紅香蕉，不會是那種通身紅紅的東西吧？”
“呦，你還真認識啊。”
蘇玉輕挑地笑出聲，臉上一副很耐人尋味的表情。
“蘇同志，我有沒有跟你講，我之前在國外留學過。”
見她這樣，楊書脊皮笑肉不笑說着。
她全當看不見，也聽不見，自顧自說。
“這東西，我們深山裏就有，我估摸着應該夠你上交給上頭的數量，剩下的弄成乾果，咱們還能照樣賣。”
“還真有啊！”
楊書脊驚呼，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會在小山村裏，發現這麼極品的香蕉種類。
這東西要是好好栽種，說不定能暫時解決糧食危急。
因爲，香蕉的存活率還是挺高。
見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蘇玉不耐煩道。
“你要是不相信，上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成。”楊書脊等的就是這句話。
於是，他跟徐陽交代先回公社，自己跟着蘇玉回戚家屋裏。
直到，楊書脊親手碰到紅香蕉，還吃了一口後。
他才真的敢相信，這東西原來真的有！
“想不到啊，想不到，這麼小的地方竟然能有紅香蕉。”
喫着香蕉的楊書脊，無盡感嘆着，眼眶裏卻是通紅一片。
一旁的蘇玉見狀，滿臉嫌棄：“你喫個香蕉，還能感動哭，你也是個人才。”
“蘇同志，這東西多不多？要是我們能有一片屬於自己的芭蕉林，以後也不必愁苦糧食不夠喫啊。”
楊書脊激動萬分，抓着蘇玉手臂，滿眼的期望。
講真，蘇玉有點不太適應他這樣。
她甩開楊書記手，輕描淡寫道：“有，你什麼時候有空，一塊進山我帶你去看。”
“現在就用空！”楊書脊大聲說。
蘇玉被他這股子幹勁整的是一愣一愣的，怎麼看着有點神經質。
“蘇同志，咱們今天就上山吧。”
說着，楊書脊大有一副要往山上走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點毛病？”
最後，蘇玉還是沒忍住罵出聲，看向他時十分無語。
“進深山的路遠，現在都快要下午點了，你到山裏太陽都要落山了。”
“那什麼時候進山？”
一聽，楊書脊心頭剛燃起的火苗，彷彿被蘇玉一盆涼水澆滅了。
蘇玉說：“明後兩天，你弄好草莓乾的事，下來找我，我的安排安排村裏人，畢竟咱們這深山裏，可是有狼。”
“行、行吧。”
聽說有‘狼’，楊書脊心裏做打顫。
同時，他心裏是一萬個不理解。
公社下邊也有不少的村子，坐落在山林之間。
他上任這麼多年，沒聽誰說見過狼，甚至都沒人提。
不過，楊書脊瞭解蘇玉的爲人，既然能讓她提及，肯定是見過狼。
話畢，楊書脊往外走。
結果，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來，又走回來。
坐在屋檐下的蘇玉，莫名其妙問：
“還有事？”
“紅香蕉能不能再給我幾個？”
楊書脊紅着臉，不好意思的張口。
“不能！”蘇玉毫不猶豫拒絕。
“我拿回去給公社的人嘗一嘗。”
雖然被拒絕了，但是楊書脊並不想放棄，繼續說。
“到時候我再帶幾個公社的人，一塊下來幫你忙。”
“不用。”
蘇玉再次用兩個字回絕，而後不屑一顧的打擊道。
“你們公社的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幫上我什麼忙？你跟我進山，我還嫌是累贅呢？咋地，你還想多給我找幾個累贅，拖後腿是吧？”
“呃。”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楊書記被堵的語塞。
最終，他敗下陣來，欲哭無淚道：“好吧，那我走。”
望着走遠的身影，蘇玉是滿臉的嫌棄之意。
人打發走後，她想起牛愛花的事。
她打算等會戚棟樑忙完，就去說事。
蘇玉剛坐下來，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沙啞聲。
“媽。”
“哎呦媽呀，老四，你走路咋沒個聲響。”
看到身後的戚強，蘇玉心臟有點受不住。
四兒子的聲音，粗粗聽着，有種幽靈的感覺。
如果不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活着的氣息，蘇玉都懷疑這人是不是突然詐屍。
“怎麼了？”
見他低着頭，周身散發死氣沉沉的感覺，蘇玉心頭困惑。
戚強回來這麼多天，好像從來沒有主動在家裏找過自己，更沒有喊過自己。
而且，四兒子多數在屋裏待着門都不出。
怎麼今天突然出屋了？
兩人沉默好一會，誰都不着急先開口。
這時，戚玉梅從外頭回來，看到兩人站在屋檐下一言不發。
而且，兩人好互相看着對方，她覺得氛圍有點古怪，不解詢問。
“媽，四哥，你兩幹啥呢？”
見大梅子回來，蘇玉收回思緒，隨口答應。
“沒事，我跟你四哥說幾句話。”
說着，她繼而朝戚強，無奈道：“有什麼話，進來說。”
“嗯。”戚強點點頭，跟着蘇玉進堂屋。
戚玉梅見此，只是好奇一會，之後便去忙廚房裏的活路。
她現在，整天的都待在廚房，要麼做飯，要麼弄草莓幹。
今天上交了不少的草莓幹，但是二娃等人每天都能弄一些草莓回來。
雖然沒有之前的多，但也有小半揹簍。
草莓不能放太久，就只能製成草莓幹，好歹能掙錢。
俗話說，蚊子再小也是肉。
慢慢堆積總能有一袋子，再不濟還能自家人當成糧食來喫。
……
堂屋裏，蘇玉端起搪瓷杯，猛的灌了好幾口水。
一大早上，說了這麼多話，到現在才喝上水，嘴脣都快要乾裂掉了。
一旁的戚強，久久等來問話，忍不住問。
“媽，你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