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這就去。”
在母親的威脅下,她不得不乖乖幹事。
屋檐下,只剩下秦小玲和蘇玉兩人。
蘇玉看向小玲,笑呵呵的找話題說。
“小玲啊,在家裏就別戴着頭巾了。”
“我戴着習慣了。”
說着,秦小玲朝後躲了躲,手死死拽着頭巾。
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有人會上來拽掉頭巾一樣。
蘇玉看着她如此,心裏很不是滋味。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讓小玲的心裏防線好一些,被農靜這麼一鬧,前面做的全都白費了。
現在的秦小玲就像驚弓之鳥,稍有點動靜,就會進入自我保護裏。
別人進不去,她自己也出不來了。
“大伯媽,俺爸來了。”
蘇玉正想着怎麼開導小玲,戚棟樑的大嗓門在外頭叫喊了起來。
秦小玲條件反射的往屋裏跑,蘇玉趕緊攔着。
“都是家裏人,你不用怕。”
“小姨,我、我我我還是到屋裏去吧。”
眼看外頭的人就要進來了,秦小玲急得聲音都變了好幾個調。
“沒事,有我在呢。”
說着,她拽着小玲的手,拉到屋檐下,按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柔聲安撫。
“咱們在自己家,不用怕。”
“小玲同志,你受苦了。”
進來的戚二,歉意的走上前來輕聲道歉。
“今天的事,是俺兒糊塗,小玲啊你別往心裏去。”
面對湊上來的戚二和戚棟樑,秦小玲如驚弓之鳥躲到蘇玉的身後。
她將頭深深的埋下去,手死死抓着蘇玉胳膊,身子不停發顫。
感受到秦小玲打心裏感到恐懼,蘇玉本想讓她留下的心思也歇了。
她拍着胳膊上的手,默默嘆了口氣嚴肅的說。
“你實在害怕的話,先到屋裏去,但不能鎖門。”
“嗯嗯。”
得到允許後,秦小玲呢喃的答應着。
她看都不看來人一眼,遮着頭巾快速進到屋裏,把門關上了。
“這……”
看到這一幕,戚二有些心疼這孩子。
蘇玉卻示意他暫時不用管這個。
“臭小子,看你乾的好事,好好的姑娘都變成什麼樣了,明天你跟大傢伙好好說說,別在外頭嚼舌根。”
戚二怒視自己兒子,手背在身後,老臉都拉了下來。
“俺知道了。”
感受到老子的話怒火,戚棟樑那敢不答應。
蘇玉默默看着這一幕,甚至在戚二氣稍微消下去了一點時,還不忘‘添火’。
“今天這事大侄子是有點欠收拾了,自家人不幫着,去幫一個外人,腦子進水了?”
“大伯媽,農靜啥身份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就別數落俺了。”
戚棟樑無奈的辯解,剛纔在屋頭就被自己的老父親一頓數落了。
現在氣才消下去一點,大伯媽又在一旁拱火。
看來今天這頓罵和數落,他是逃不掉了。
見他求饒樣,蘇玉一點也不心疼,反而繼續拱火。
“老二啊,你大哥再不濟,教出來的孩子可不會幫着外人對付自家人。”
就算戚富和戚國兩個混蛋羔子不孝,但遇到事了,兩人還是會一致對外。
“大嫂,今天這事俺會帶着他進城,跟元老師一家好好道歉。”
戚二也是個明白人,知道事情的輕重。
他都這麼說了,蘇玉也不想在數落戚棟樑。
反正這個大侄子做上大隊長都稀裏糊塗的,也不指望他能幹出一件讓自己滿意的事。
“你別擱跟前當我眼,到廚房去幫大梅子燒火去。”
蘇玉眉目皺成一個川字,毫不客氣的差使人。
“哎,好。”
被趕走的戚棟樑不但不生氣,反而還很開心。
大伯媽差使自己幹事,說明還有機會改過。
—
他樂呵呵的鑽進廚房裏,結果沒待一會,又被戚玉梅無情的趕了出來。
“媽,你讓他進廚房幹什麼?礙人眼。”
戚玉梅拿着擀麪棍,兇巴巴的威脅戚棟樑。
他要是敢上前一步,保證棍子就落身上。
“大梅子,俺好歹是你哥,一個女孩子家家這麼兇,將來婆家誰敢要你?”
落荒逃到院子裏的戚棟樑,還嘴硬的教訓人。
坐在屋檐下的蘇玉,聽着他的話,諷刺開口。
“大侄子,以你之前對小玲做的事,還想在我家裏討好?是你爸收拾的不夠重?”
這話懟得戚棟樑啞口無言。
“俺去劈柴。”
最終,他灰溜溜的拿着斧頭鑽到豬圈旁,默默幹活。
“哼,最好別再進廚房,要不然俺非要揍你一頓。”
走時,戚玉梅還在放狠話。
蘇玉狠狠瞪了一眼女兒,教訓着。
“大梅子,別沒大沒小的,你也欠我收拾了是吧?”
“媽,俺又沒做錯事,你咋又要打俺。”
戚玉梅心裏不服氣,嘴上更是實誠。
“明明是棟樑哥的錯,俺爲啥不能出氣,難不成就看着他欺負自家人?”
“你棟樑哥再不對,那也是爲了大傢伙着想,你以後說話做事多動動腦子,今天的事一半都是因爲你而起。”
蘇玉皺眉說教,大道理女兒肯定聽不懂,但是淺顯的道理倒是能理解。
“你不跟農靜動手,就不會驚動到大傢伙,也不至於全村的人都知道。”
“俺、俺那想這麼多。”
聽到她這麼一說,戚玉梅也知道自己錯了,可還是嘴硬不承認。
見她還嘴硬,蘇玉是真想教訓,可轉念一想還有重要的事商量,暫時就把這事先放一放。
“滾去做飯!”
罵完沒腦子的兩人後,蘇玉叫上戚二一塊到堂屋裏商量事情。
—
堂屋裏,戚二憂愁開口。
“大嫂,今天棟樑處理事,確實不妥當,元老師那邊你還是要好好說說,別讓兩家人傷了感情。”
“這事不打緊,你到時候帶着棟樑上縣城找一下元老師和秦先生解釋一下,事情該是什麼樣的就是什麼樣。”
蘇玉倒了兩杯溫熱水,一杯遞給戚二,一杯自己喝。
接過搪瓷杯,戚二根本沒心思喝,滿是皺紋的臉上帶着擔憂。
“原原本本的說,能行嗎?俺看,大傢伙說的那些話,還是別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