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廚房裏只剩下蘇玉和李鐵柱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先開口。
沉默半響,李鐵柱手搓着手尷尬一笑,“蘇同志最近挺忙?”
“不忙。”蘇玉淡淡迴應。
一時間,兩人又陷入沉默。
昏暗的廚房裏,蘇玉藉着火光打量李鐵柱神情,見對方一副欲言又止樣。
她起身到一旁抱來幾根乾柴,往快要熄滅的火堆裏添了幾塊柴,火光增大的瞬間,照亮了整個廚房。
“李同志,俺們農村人一天也不是沒事幹,一天到晚幹完農活還要上山撿柴火,以前這個點俺們早上牀睡覺了。”
說完,蘇玉朝李鐵柱露出一個自認爲很和善的笑容。
她意思很明顯了,就是想讓對話有話說,有屁放,別擱這浪費柴火!
現在山林都是集體的,還不能砍柴,只能撿一些枯枝敗葉來生火,所以農家人爲了節省柴火,晚上多數早早喫完飯就上牀睡覺。
李鐵柱聽出蘇玉話外之言,只能尷尬的扶着眼鏡框,張了張嘴又不知從何問起。
“李同志,這大晚上的你來俺家,等會咋回去?”
“蘇、蘇同志,我今晚不回去。”
蘇玉率先開口問,一聽李鐵柱的回答,頓時垮着一張臉不滿道。
“你不回去,難不成還想在俺家住?”
“能行嗎?”
李鐵柱試探的問,蘇玉一時啞語。
他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你是爲了種植新稻穀的事來的吧。”
“對、對,秦縣長到省城說了這事,上頭派我下來考查。”
李鐵柱如實回答,白淨的臉上絲毫不掩飾自己來這的目的。
對此回答,蘇玉並不感到好奇,反而一臉從容。
“哦,你咋不去找村裏的大隊長,俺家小照顧不周,不合適。”
“我聽楊書脊說,這事是你做的主。”
那想李鐵柱也是個老手,裝聾想要矇混過關。
聽着他的話,蘇玉心裏早把楊書脊八輩祖宗挨個問候了一遍,好事不見有人惦記,壞事到是都往她身上推。
她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婦女,突然變厲害,還掌控起國家糧食大事,這事要是說出去了,十里八村的人也不會相信吧?
“俺哪裏能做主,都是俺那個大侄子的主意,俺就是夥同他坑了楊會記一次,他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記恨着俺了吧?那可不行,等改明地裏不忙了,俺得上公社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話畢,蘇玉一副無辜樣,打死都不承認這事跟她有關心。
那成想,她聽到李鐵柱不鹹不淡的說,“楊書脊說你成了村裏的婦女主席,現在也算個幹部了,蘇同志你看我今晚睡哪合適?”
“那都不太合適吧!”
蘇玉瞪着個眼睛,腮幫子鼓起,危險的看向李鐵柱,希望他能懂點事。
兩人四目相對間,李鐵柱如沐春風般微笑道,“我住在這的期間,糧食由省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