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去把大隊長請來。”
“媽，你不管大妹了？”
王大花不可思議眼睛瞪得大大的，蘇玉端起搪瓷杯，語氣不鹹不淡。
“你找人輕薄大梅子，不就是想她名聲稍低嗎？我現在滿足你這個想法，怎麼，你不樂意？”
“俺、俺家大弟是城裏人，還是個知識分子，配大妹正合適。”
話畢，蘇玉氣得手裏的搪瓷杯砸向王大花，溫熱水潑了她一臉水。
“大花，快跟媽道歉！”
蘇玉陰沉個臉，面對戚國的維護，全然當做看不見。
兒子嘛，她多的是，少一兩個也無所謂。
更何況還是這種，心裏有了媳婦沒孃的大傻兒子。
“老三，你喊愣着幹什麼，去找大隊長來。”
被指使的戚民，忙‘嗯’了一身，蘇玉掃過地上的兩個兒子和兩兒媳，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先平復下心情。
“老大，老二，你們從家裏搬出去，房屋錢我補給你們，你們自己去村裏找地建房子。”
“媽，這事跟俺又沒關係。”
“老大媳婦，你支開小玲和大娃他們，心裏打的如意算盤，真當我不知道？”
年招娣在自家男人眼神的脅迫下辯解，蘇玉接過話茬子鳳眼冷凝看向在場幾人。
她的‘慈善’被這些人利用，多可悲的一件事。
是了，人是會變，但令蘇玉沒猜想到的是，當生活條件變好的時候，人的心就不會甘於現狀。
“算了，今天的事我也不去追究了，老大老二，你們要是心裏還把大梅子當妹子看待，就帶着自己媳婦和孩子們搬出去住吧。”
她擺擺手制止兩個兒子的張開的嘴，起身出了堂屋。
站在屋檐下的蘇玉，聽着屋外下雨的嘀嗒聲，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沉重。
以往分戶，大家都還在一個屋檐下，好好相處和教導總有和解的一天。
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幻想。
“媽，俺煮了粥，喝點吧？”
洗好澡換好衣服的大梅子從廚房從來，臉上掛着苦笑，蘇玉心臟輕輕抽痛了一下。
曾經說過要保護好她，如今還是讓這個不諧世事的小女孩，學會了成長。
成長固然是好事，但像這樣成長，大可不必。
“大梅子，媽對不起你。”
蘇玉握住戚玉梅手心，眼裏含滿了愧疚和歉意。
“媽，你沒對不起俺，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俺心裏都明白，二哥和大哥也有他們的苦楚和難處。”
面對女兒的話，蘇玉心裏更加愧疚難當，眼眶泛紅間滿身歉意。
戚玉梅努力在蘇玉面前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心裏卻恨透了屋裏的人。
方纔幾人的談話和交談，她全聽見了。
可那又能怎麼樣？
自己的親哥都在算計着自己，更何況是沒有血緣和感情的外人。
“媽，以後俺們和三哥一家，好好過，俺以後一定會讓你享福的。”
“好，媽相信你。”
蘇玉愛撫的摸着戚玉梅的麻花辮，神色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