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一家的,狐狸可不能殺啊,那可是咱們這的山神。”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王翠花,陰陽怪氣的說着。
“你家要是殺了狐狸,來年山上不長東西了,俺們一村子的人還不得餓死。”
“對對對,俺聽老一輩們的說,山上的狐狸都是有靈性的,可殺不得,戚老大,你趕緊把狐狸放生吧。”
有第一個開口,就會有第二個開口。這些人明顯就是嫉妒,所以找的一個藉口。
“胡咧咧啥,都建國了,那些迷信的東西都是不存在的,都別亂說話。”
戚棟樑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吼了一嗓門,又對着大傢伙揮手道。
“天色也不早了,趕緊下山去,等天黑了山上危險很,到時候俺可付不起這責任。”
大隊長一邊說着,一邊催趕着大傢伙離開。
原本嫉妒蘇玉一家的其他人,聽大隊長這麼一說,看了眼天色,確實是不早了。
隨後,大傢伙都做雅雀一般,全都散開了。
趁着天還亮,可得趕緊着點喫的,冬日裏還是有不少喫的。
再則,今天找到的東西都歸自己所有,這種便宜不佔,那就是大腦有問題。
等大傢伙都走遠後,蘇玉望着逗留在附近的其他人,雖沒有明目張膽的看,但若有若無的眼神,時不時的瞟過來,明顯是惦記上了狐狸。
“老大,把狐狸放了吧。”
沉默半響,蘇玉大聲對戚富說。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附近的人都聽見。
一旁偷聽的人壓低腦袋,面無表情,眼神中帶着貪婪。
“媽,你說啥胡話呢,狐狸可不好抓呢。”
王大花不樂意了,她湊上前,吵囔着。白撿的便宜不要,是不是傻了?
“是啊,媽這白狐狸毛髮也好,毛髮要是保存得好,還能給您做雙手套呢。”
一旁的年招娣附和着,頭一次她和王大花戰線統一,說什麼都不肯放了狐狸。
她盯着狐狸眼神裏帶着貪婪,這麼大隻狐狸,給蘇玉做了手套,還能留下不少皮毛。
到時候給大娃做個圍脖,都綽綽有餘。
年招娣的話音落下,戚富手上的狐狸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身體微微一顫,突然‘吱吱’的叫喚起來。
後腿拼命的掙扎着,身子扭曲着想要掙脫束縛。
奈何,它身上有傷,動得越激烈,傷口就撕扯得越大,血也不斷流出來。
“媽,招娣說得對,這狐狸大,身上的毛也不少,給你做雙手套剩下的還能做個圍脖,到時候你帶着暖和。”
戚富憨厚的說道,雙手死死抱住狐狸,生怕它給逃了。
旁邊的年招娣聽完他的話,原本喜色的臉上,隱隱帶着怨氣。
蘇玉一直注意着家裏其他人的表情,只過一眼,她便能猜想到家裏其他人心裏的想法。
王大花和年招娣完全就是爲了自己的利益,一個是想喫肉,一個是惦記着狐狸毛。
至於其他人,到顯得很平靜,似乎以蘇玉爲準。
沉默一會後,蘇玉沉着臉,語氣不好道。
“行,你們想留着也行,只要你們不怕被大傢伙心裏惦記着,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
蘇玉話剛說完,王大花不服氣的嘟囔一句。
“大哥,媽擔心的沒錯,你看看那邊……”
戚民走上來,挨着戚富小聲說着,還用眼神示意他往這邊望一眼。
“咋了?”
戚老大不明所以,順從他的指引看過去,對面三兩個男人眼神炙熱的盯着狐狸看。
臉上貪婪的表情不帶任何遮掩,甚至還有點蠢蠢欲動。
戚富頓時心裏警鈴大作,被惦記上了,他忙附和開口。
“媽,我聽你的話,把這狐狸給放了。”
話畢,戚富不等年招娣廢話,轉身喊上戚國和戚民,三兄弟往深山的方向走。
三人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跟上去了。
蘇玉看着幾人的背影,沉默不語,此時天空又下起了鵝毛大雪。
她悠悠嘆了口氣,轉頭就看到王大花和年招娣萬分不捨的盯着戚老大他們離開的方向,滿臉都是不甘心。
“大梅子,喊上大丫她們,咱們先回家。”
蘇玉朝旁邊還捂着腰桿,慢悠悠趕來的戚玉梅叮囑着。
交代完,蘇玉轉身先下了山,林牧緊跟其後。
戚玉梅沒看到大哥他們,只當是回家了,她滿臉喜色喊了大丫大娃一夥人,急匆匆的跟着回家。
“媽,走了。”大丫上前接過年招娣手上的竹籃,喊了一聲。
大娃跟到後面,腳下一滑摔了一跤,喫痛的叫了一聲,又自己爬起來了。
“大娃!”
年招娣看都沒看一眼大丫,急匆匆從她身體跑過去,趕到大娃面前,抱着他上下查看。
“媽,我沒事。”
大娃見招娣擔憂,懂事的安撫着。
“死丫頭,讓你照顧着你弟,你照顧哪去了!”
年招娣壓根沒聽他說的話,轉頭拽着二丫手臂,巴掌啪啪的打在她身上。
“嗚嗚嗚,媽我知道錯了。”
二丫被打的哇哇大哭,嘴裏認着錯,手上拿着小竹籃子,就算被打她也緊緊提好籃子。
籃子裏有不少的蘑菇,至於是什麼蘑菇,二丫自己都不認識,只知道是喫的。
“媽,你別打二姐了,是我自己摔倒的。”
大娃推開年招娣,抱住二丫,大聲說着。
“大娃你讓開。”
年招娣心裏不痛快,吼了一聲,又扯開大娃,手上沒個輕重的往二丫身上打,嘴裏還不斷念叨着。
“讓你不聽話,讓你不看好你弟,死丫頭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還當起活菩薩來,餓死你算了!沒喫的,這日子還怎麼過得下去啊!”
話落進沒走遠的蘇玉耳中,怎麼聽都像是在指桑罵槐。
她冷着臉,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年招娣跟前,護住二丫不悅道。
“老大媳婦,有什麼話你當我面說,別拿孩子出氣,你要是不想過了,回頭自己跟老大說去。”
說完,蘇玉接過二丫和大丫手上的竹籃子,交給林牧後,便帶着六小隻揚長而去。
“大嫂,你長本事了?你不想跟大哥過了,可得提早點說,好給人騰位子。”
王大花深深看了一眼年招娣,心裏偷着笑,陰陽怪氣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