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望着半碗乾飯，面露狐疑，蘇生兒跟她都鬧成那樣了，會好心給她做乾飯喫？
更何況，乾飯多費糧，半碗乾飯都能熬好幾碗就着水的粥了。
“媽，有事你喊一聲，俺先回去喫飯了。”
戚民放下東西，急匆匆出了蘇玉的屋子。
……
蘇玉看着乾飯，沉默了好一會。
不一會，外面蘇生兒和戚民兩人爭吵聲不斷。
蘇玉最終沒動那碗乾飯，等戚玉梅進來的時候，蘇玉讓她把飯又送回去了。
……
臘月的天，越來越來冷，冬日裏農家也不忙活。
戚家一家老小，都蝸在屋裏烤火。
孩子們和戚玉梅，則是跟着林牧識字。
蘇玉最近調養得挺好，身體都硬朗了一些，扭傷的腳也好得差不多。
“媽，老二又去抓了幾尾魚來，就是小了點，好歹是肉能補補身子，以後啊恐怕就沒有了。”
王大花將煮好的魚湯端進來，忍不住埋怨。
“也不知道是那個喪了良心的，走漏了消息，說山上有魚，那蘇家村的人，強行霸道，把洞裏能抓的魚，全給抓走了。”
‘咯吱’，門被人驟然推開，蘇生兒裝出一副可伶樣走進來。
王大花瞧見蘇生兒，垮着一張臉，冷冷諷刺。
“老三媳婦，你來幹啥，捨得出屋來看媽了。”
蘇玉也好奇的看着蘇生兒，自從她扭傷腳，怎麼也得有半月了。
蘇生兒期間可是一次都沒來看過自己，而且也沒說來關心關心。
反倒是四丫和二娃，戚民幾人經常來。
偶爾四丫和二娃，戚民拿點糧過來給蘇玉，回頭蘇生兒保準要鬧起來。
索性，蘇玉又不是沒喫的，就跟戚民幾人下了死令，不許送東西過來。
蘇生兒才安分一點，沒在鬧
……
面對王大花的諷刺，和蘇玉的好奇，蘇生兒其實心裏很不是滋味。
“俺……俺想找媽說點事。”
“呦，又要到媽面前訴苦了……”
王大花叉腰，怒視蘇生兒，眼睛死死盯着她，彷彿要把蘇生兒盯出一個洞來。
“二嫂，俺就是想找媽說會心裏話，你也不用這麼懟俺啊，俺又不會說你在廚房還留了一碗魚湯。”
蘇生兒面露楚楚可憐樣，絲毫不避諱蘇玉，大聲點出王大花那點小心思。
“俺留魚湯咋了，那魚還是俺家老二抓的呢，他喝一碗魚湯咋了。”
王大花氣得咬牙切齒，厭惡的看着蘇生兒，恨不能朝她臉上抽一巴掌。
蘇生兒就像看不懂形式一樣，張口閉口就說。
“二嫂天天嘴裏說要掛念媽，其實還不是藏了小心思……”
“呸，蘇生兒你可要點臉吧，糧食也分了，大哥和俺家老二帶回來的蛇肉魚肉，那點沒進你家四丫和二娃的嘴裏，你現在還敢到媽面前來跟俺鬧，看俺不抽爛你嘴。”
說着，王大花挽起衣袖，大有一種要跟蘇生兒幹仗的意思。
“夠了！”
蘇玉看不下去，冷喝一聲，才阻攔下王大花。
“媽，蘇生兒就是嘴欠，俺抽死她……”
“老二媳婦，脾氣那麼衝幹啥，你先出去。”
蘇玉打斷王大花，呵斥她出去。王大花心裏憋了一口氣，又不想在蘇玉面前鬧。
王大花氣鼓鼓哼了一聲，扭頭出了屋子。
……
堂屋裏，年招娣看到王大花回來，開口勸慰。
“老二媳婦，你也別生氣，媽也是爲了你好，老三媳婦再不濟，有老三管着，你當二嫂的出手教訓像什麼話，要是傳出去了，你是要被村裏人議論，惹得一身騷。”
“俺知道了，俺也沒生啥氣，反正蘇生兒作妖又不是跟俺作。”
王大花提起蘇玉，就覺得委屈，她大聲朝蘇玉屋裏說，就是想讓蘇玉聽見。
……
屋裏的蘇玉，確實也聽得明明白白，她嘆了口氣看向蘇生兒。
“說吧，什麼事？”
此刻，蘇生兒心裏樂開了花，覺得蘇玉是向着自己的，那開口借糧肯定容易。
“媽，俺想找你借點糧。”
蘇生兒坐到蘇玉牀邊，輕聲細語的說着。
“你家糧喫完了？”
蘇玉皺着眉心，分糧纔多久，蘇生兒會當家嗎？
“沒吶，俺家糧食還夠喫。”
蘇生兒含蓄的說着，臉上還帶着隱隱的驕傲之色。
蘇玉沒接話，等着蘇生兒下邊還會說什麼。
“就是……俺孃家那邊鬧得嚴重，家裏一點糧都沒了，俺前些日子回去的時候，看到她們都開始喫土了……媽，你說那玩意能喫嘛，那是要死人的啊。”
說着，蘇生兒哭哭滴滴，一邊有衣袖摸着眼淚，一邊可伶兮兮的說慘狀。
“俺孃家兩個侄子，餓得都不成樣了，那是俺老蘇家的獨苗苗啊，媽，俺也是沒辦法了，你看家裏糧食也夠，就借點糧給俺孃家吧，好歹撐到救濟糧下來啊。”
“你把家裏有糧的事，跟你孃家人說了？”
聽完蘇生兒的話，蘇玉強忍怒意，一字一句詢問道。
蘇生兒抽抽搭搭的摸着眼淚，點點頭，還自自以爲自己善良的說。
“俺也是見兩個侄子可伶，昨個俺送了點糧去，那點糧也纔夠一大家子一天的喫食，家裏實在沒多少糧了，媽，你要是有就借點給……”
“哐當！”
蘇生兒話還沒說完，蘇玉把手上滾燙的魚湯，扔到蘇生兒身上。
“啊。”蘇生兒慘叫一聲。
……
正在念書的二娃聽到聲音是從蘇玉屋裏傳來的，他蹭的一下起身，跑出林牧屋裏，直奔蘇玉屋頭。
堂屋裏的，年招娣和王大花離得近，先衝進屋裏。
……
蘇玉下牀，找了個棍子，狠狠打在蘇生兒身上。
“老孃給你臉了是吧，老孃今天就是打死你，都不解恨！”
“媽，別打了別打了。”
年招娣看蘇玉抽得有點狠，上前忙阻攔。
“大嫂你管她幹啥，咋就不能打她了，媽打她那是長輩教訓小輩，讓她受着唄。”
王大花扯開年招娣，心裏那叫一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