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還是俺親孫女。”
蘇玉氣急敗壞，杵着脖子怒瞪戚玉梅。
其實，蘇玉心裏明白，她這傻閨女，就算再渾也不可能想到賣家裏的這個丫頭。
生活這長時間，蘇玉對戚玉梅的瞭解還是有的。
想着，她扔下手中的繩子，眼神死死盯着戚強，“老四，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戚強推了推鼻樑上黑色眼眶，面容溫和，絲毫不違心的解釋。
“我和小瑤要結婚了，她家彩禮只要一輛自行車，還承諾我，以後把的我戶籍轉到城裏，以後我就是城裏人了。”
“媽，到時候我接你和小妹進城享福。”
末了，戚強還不忘給蘇玉和戚玉梅畫大餅。
蘇玉聽此，氣得渾身發顫，看戚強的眼神變得冷漠。
“老四，城裏戶籍哪裏有那麼簡單，你別被人騙了。”
戚富眉心皺着，沉穩勸告。
“大哥，小瑤家有人跟戶籍科的人說得上話，等我成城裏人了，到時候還能送大娃去上學。”
戚強拋出底牌，跟其他人保證着，“大嫂，大娃也不小了，上學的事，我都替他說好了；二嫂，我知道你愛喫，我跟國營飯店的人搭得上話，到時候可以給你安排進國營飯店上班；三嫂，二娃這個年紀正好啓蒙，到時候可以跟大娃一起上學。”
“老四，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蘇生兒搭話道，似乎對戚強所描述的事很憧憬。
“老三媳婦，你問這話什麼意思？合着不是賣你女兒，不心疼啊。”
“老四，你也不用跟俺在這畫大餅，俺幾斤幾兩心裏有數，這事俺們都做不得主，俺聽媽說的。”
所有人裏，王大花頭腦是最清晰的那個，她不怕戚強恨她，但也做不出拿妯娌的孩子換自己私慾。
年招娣感激的看着王大花，她眼睛都哭紅腫了。
此刻，話鋒一轉，決定權落到了蘇玉的身上。
……
“媽……俺聽你的，大丫賣不賣，你說了算。”
好一會，戚富推大丫到中間，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兒，把決定權給了蘇玉。
小丫頭本就是焦點，現在被推出來，害怕得一抽一抽的掉眼淚。
但，大丫又倔強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似在強忍懼意。
蘇玉久久沒說話，卻又面色如常，大家根本就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媽，俺四哥出息了，到時候跟四嫂結婚了，我們就進城裏生活，還不用幹活都有的喫，你還猶豫什麼？”
戚玉梅迫不及待的催促着，還不忘給蘇玉洗腦。
蘇玉斜眼瞪着戚玉梅，對方感受到母親的怒意，嚇得又躲到戚強背後。
“老四，大丫是你親侄女，你真的要爲了不存在的利益，拋棄她？”
蘇玉盯着四兒子看，她的心裏似乎還在對其抱着希望。
然而，所有的希望在戚強不言語中，和默默低下腦袋，又帶着那個萬年不變的柔和笑容時，一切希望都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