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陸知淵深呼吸,壓住因呼吸引起的疼痛,他骨頭斷裂,加上刀口,稍微一咳,劇痛無比。

    顧瓷爬起來,給他倒了一點水,陸知淵如今動彈不得,其實不太喜歡喝湯湯水水的,動彈不得,就意味着不能自理,他過於驕傲,不太能接受自己如此私密的一面,曝光於人前,可顧瓷還總喜歡喂他湯湯水水,各種水果。

    喝了點水後,顧瓷又躺下來,卻睡不着,玩着他的睡衣釦子,陸知淵覺得演戲太累了,戰術性睡覺吧。

    可他也睡不着!

    夜裏睡太長了,白日就很精神,他一個身上骨頭斷裂近十處的人,爲什麼會這麼精神?他閉上眼睛,假裝睡覺,逃避演戲。

    可閉着眼睛,感官就更敏銳,他的感官本就比旁人要敏銳,察覺到顧瓷的手,挑開他的扣子,伸進了睡衣裏,手指在他下腹畫圈圈。

    陸知淵,“……”

    他一個半殘,不能自理的人,深呼吸都會覺得胸腹劇痛,顧瓷竟色慾薰心調戲他?這就有一個很尷尬的情境出現了。

    他在裝睡,他要怎麼自然,毫無表演痕跡地醒來?

    還是一直挺屍,任她摸?

    萬一,顧瓷的手不規矩……

    他剛這麼想,顧瓷的手就往下,陸知淵又開始戰術性咳嗽,胸腔悶疼,顧瓷隔着衣服就摸了一下,聽到他咳嗽,就鬆了手。

    “又咳嗽,是不是要感冒了?”顧瓷關心地問,“你傷重,免疫力不行,別感冒了。”

    陸知淵紅了臉,耳朵,脖子也不知道是咳的,還是別的緣故,幾乎紅透了,眼神也透出幾分……難掩的情慾。

    三爺再氣定神閒,這也是一副二十歲的身體,年輕氣盛,孤男寡女躺在一個被窩,着實是一個折磨。

    他到底是哪根筋抽了,邀請顧瓷一起睡午覺!

    三少和顧瓷在曖昧,到戀愛,三爺是一路看過來的,三少是一個親親怪,喜歡親顧瓷,且真年輕氣盛,運動員的身體經不起一點點親密的舉動,他睡個午覺,都能夢到顧瓷,要靠訓練去發**力。

    重欲的是三少,不是顧瓷。

    爲什麼他半殘躺着,她還要惹火?

    “你……這樣,我怎麼睡覺!”他的聲音也有些粗喘。

    “你不喜歡?”顧瓷茫然地看着他,“我以爲你……會喜歡,你都有反應了。”

    陸知淵,“……”

    三少是會喜歡!而且,他傷的是僅是骨頭和肺,有反應是很正常的。

    這要怎麼演?

    一陣靜默後,陸知淵硬着頭皮說,“小瓷,這些事該是男人主動的,等我傷好了,你最好別後悔!”

    “好的呀。”顧瓷並不後悔,甚至有點期待,“那你快點好!”

    陸知淵,“……”

    黎江又是一陣尷尬地撓牆,雖不知道他們發生什麼三爺這麼頻繁的咳嗽,可一聽對話就能腦補出來了。

    他給三爺點蠟!

    真的難爲他了,這麼羞恥的臺詞,也能說出口!

    兩人就這麼曖昧幾個小時,顧瓷真一點睡意都沒有,可在他懷裏總算規矩了,說一些他們孩童時的事情。

    這對三爺而言,就太簡單了。

    因爲,他也有記憶!

    可她總是這麼不睡覺,也不是辦法,除了手術成功那一晚,顧瓷睡了一個好覺,之後就再沒閤眼過。

    “小瓷,睡覺!”

    “睡不着!”顧瓷一雙帶着血絲的眼睛看着他,“我也想睡,可睡不着。”

    “爲什麼睡不着?”

    “一閉上眼睛……”你就死了!顧瓷壓住心中的驚懼,“總是想着你出事的畫面。”

    典型的應激綜合徵。

    “找醫生開一點安眠藥,好不好?”陸知淵低聲哄着她,“就喫一片。”

    “我不要!”

    “顧瓷,你要這樣,我生氣了!”陸知淵語氣不悅,“你已經多久沒有閤眼,再這麼下去,你身體撐不住。”

    “我吃藥,你別生氣!”她倏然緊張地抓着他的手,看起來有點可憐。

    陸知淵抱着她,在她耳邊說,“小瓷,會好起來的,別害怕,一切……會如你所願的。”

    “真的嗎?”

    “真的!”陸知淵沉聲說,“我發誓,我一定如你所願!”

    顧瓷有些哽咽,“嗯!”

    黎江去找醫生,開了安眠藥,顧瓷在陸知淵的眼皮下,吞了兩片,乖巧地躺在他身邊,顧瓷吃了藥後,也一直看着他,陸知淵狠心地別開目光。

    顧瓷上輩子的創傷,從未治癒,又要經歷一次,難免會生出心魔來,可她不能一直這樣偏激,敏感,又執着。

    陸知淵看着她安靜的睡顏,她枕在他的臂彎裏,明明他纔是半殘,差點殞命的人,可顧瓷看起來,比他還要糟糕。

    他傷在生理,很快能治癒,她傷在心裏,看不見的傷,最是難治。

    他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疼。

    他的手,習慣性地撫上她的耳朵,像是上了癮,養成一個習慣,只需要七天,可戒掉一個習慣,有時候需要一輩子。

    顧瓷呼吸綿長,總算睡着,黎江敲門進來,陸知淵拿過一個隔音耳機,戴在顧瓷耳朵上,“什麼事?”

    “季珹來了。”

    陸知淵低頭看了一眼臂彎裏的顧瓷,她剛睡着,兩片安眠藥,一時半會醒不來,“進來吧!”

    “喲,這倒是稀奇!”季珹進來一看這情況,微微挑眉。

    陸知淵拉過被子,蓋着顧瓷的臉,問,“什麼事?”

    “陳如實手術後,如你所料,切斷了陳家和黑鷹所有的交易,他要獨立,脫離黑鷹。”季珹說,他倚在窗邊,“容黎和布朗恩周旋時日,暫時穩住了他,布朗家族內部會議,六成投票,留在黑鷹,布朗恩會鎮壓他們。”

    陸知淵冷笑,“黑鷹難進,也難出,陳如實要脫離黑鷹,就要吐出一半身家,他會願意?”

    “這就是我來的原因,陳如實想要帶着陳家全部產業,脫離黑鷹。”季珹冷着臉,“我和容黎找他談過兩次,都失敗了。”

    “陳家三代,都是黑鷹核心成員,也是重要家族,多年來資源傾瀉,他們家在黑鷹佔盡紅利,如今想要帶走全部產業,告訴陳如實,做夢!”陸知淵不是一個好相與的,“是誰在背後,給他撐腰?裴秋影?”

    季珹眸光有些微妙,陸知淵秒懂,“蔣君臨?”

    “是!”

    ------題外話------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