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雲星彤率先答應着,“我會先查一下這個劉航盛的家庭關係,到時候再聯繫猛哥你。”
“行,還有什麼問題嗎?”我從行李箱上站起來。
方智明沒說話,只有李胖子搖了搖頭,“沒有就行動吧。”
幾個人先後的走出房間,就剩下我和小齊兩個人,“怎麼了,有什麼話說吧,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我回身望着她,小齊一直低着頭,這讓我看不到她的臉。
“猛哥,我是和你一起從實驗室裏走出來的,你什麼脾氣我清楚,”小齊的這番話想了很久纔出口,“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你這麼拼命……”
“我不拼命有什麼辦法,”我還以爲她在計較什麼,又是這些無所謂的事,“現在只有我能做得來,我就必須……”
“只有你做得來就必須你來做?”小齊擡頭望着我,我這才發現她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泛紅了,“我之前沒有跟你說,周姐姐分析了沉幻症連接器對人腦的影響,她在前幾天才告訴我的。”
周佳?我想起了那個冰冷無比的眼神,“她告訴你什麼了?”
“她說如果通過連接器在其他人的夢裏受傷,那會直接作用在自己的精神方面,視受傷程度會造成相當嚴重的腦損傷,隨着連接次數的增加風險也就越大,到時候你可能就會患上非常嚴重的腦部疾病。”
怎麼又是這種說辭啊,“你不是說過了嗎,我也是一天連接一次的嘛,嶽泗那會兒是真的趕時間沒辦法。而且你看我現在,是不是也沒什麼問題?”
小齊瘋狂的搖着頭,拼命否定我的想法,“周姐姐跟我說她估算的時間有問題,她說這就像人在現實中受傷一樣的,人一天又怎麼會康復?”
“那你什麼意思?”我聽出來了不對勁。
“她說連接沉幻症的間隔,起碼要一個禮拜以上。”小齊眼眶裏的淚水涌了出來,順着精緻的臉蛋滑落掛在下巴上。
一個禮拜?“我都跟你說了她的話也只是做個參考,你看我現在確實沒什麼事情,能跑能跳的,也沒像你說的變成了一個傻子,”我對於這個說法很是嗤之以鼻,“再說了,一個禮拜我等得起,這些病人可等不起。”
小齊還要說什麼被我揮手止住,“別說了。現在我要去現場,你去不去。”
她張了張嘴,似乎也明白說得再多都沒用,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我懶得去考慮小齊說的那些事,周佳當初就沒少嚇唬我,那時候還綁着我差點把我當成精神病了。說真的比起我她更應該尋思尋思自己的精神是不是有問題。
“幹嘛的,”一個保安模樣的人透過建築的大門望着我們,“下班了,要出海明天來。”
“我是沉幻症調查研究小組組長蘇司猛,是來調查十幾天前劉航盛的事的,”我現在挺後悔沒有帶雲星彤過來,她在的話亮個證件應該會好辦一些。
“沉幻症?”男人的歲數應該不小了,滿臉透着滄桑。他上下打量着我,又望了望我身後的小齊,“所長是說過有人來,可這都下班了,你們就不能趕明天?”
我倒也想趕明天,現在這個叫劉航盛的小子已經困在夢裏一百多天了,鬼知道他能不能堅持住,“既然所長都囑咐過了,那就開個門讓我進去瞅瞅,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看那艘出了事的漁船。要是你們所長怪罪下來,就說是我的意思。”
男人轉着眼睛考慮着。許久之後打開了大門,“行,進來吧,跟着我別亂走。”
“沒問題,”我帶着小齊穿過了大門,“老哥你貴姓啊,”我習慣性的拿出煙遞給他。
“姓黃,”男人擺着手,“我不抽這種煙,沒滋味。”他從胸前的兜裏掏出一個鐵質煙盒,抽出裏面的捲菸,我見狀遞上了火。
“怎麼想的這個時候來啊,”男人還蠻好說話的,“早來一個點這裏還有人呢。”
“沒辦法,剛到這裏都沒歇腳就趕過來了,”我點燃了自己手裏的煙,“誒,這個劉航盛你瞭解多少啊黃老哥。”我看他戒備鬆了不少,便和他聊起了這次的主角。
男人咂着嘴向樓後走去,“瞭解的不多,他和他爺爺過活,討不得別人喜歡。”
“這話怎麼講,”我趕緊跟了上去。
“劉航盛這人,他家裏祖上三代都是‘水耗子’,”他看了一眼我們,“噢,你們外地的肯定聽不明白,這是我們這裏的土話,‘水耗子’就是撈魚的。”他吐了一大口煙,嗆得我身後的小齊連連直咳,“大概二十年前他的爹媽出海撈魚,遇上了暴風雨整個船都掀了,後面連一個囫圇身子都沒找回來。那時候不像是現在,船也沒這麼先進,一個大浪打過來船都得拍仰殼。”
自小無父無母嗎,“之後呢,你說不討人喜歡是什麼意思?”
“這小子自小沒爹沒媽,生的一股子戾氣,別人惹不得他半分。”男人朝着一邊吐了口唾沫,似乎自己的心中有些不爽,不知是因爲談起了劉航盛,還是因爲我們的到來。“連他媽的學都沒畢業就學人家出來跑船,一點規矩也不懂,骨子還傲,活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