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同出門,清吾身子笨重些,需得硯塵珏時時刻刻攙扶看顧着。
江七白也沒好到那裏去,躺了幾日,身子虛弱,走起路來也有些爲難,江銘昀更難,他想扶着江七白,可又怕被對方討厭,小心翼翼的。
清吾回頭看了江銘昀一眼,道:“江大少爺,你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兒,七白身子不好,你扶着她些。”
“阿清,不……不用……”麻煩二字還沒說出口。
清吾連忙說道:“都是朋友,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江大少爺不是那種人。”
說着,她衝江銘昀眨了下眼睛,而後回身,小聲對硯塵珏說:“阿珏,我們走快點,跟他們分開。”
硯塵珏回眸看了身後那兩人,一個比一個臉紅,正在說着什麼,沒注意到他們。
他彎了彎腰,打橫把她抱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走。
等到徹徹底底把那兩個人甩在身後了,硯塵珏這才把清吾放下來,“甩掉了。”
清吾滿意的摸摸少年的臉,道:“好乖,今天做的不錯。”
硯塵珏淺笑着,美而不妖,“那清姐姐給我些好處吧!”
清吾看着他湊近的臉,戳了戳他的腦門兒,“在大街上呢,你要幹嘛呀?以前不是挺害羞的嘛,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一聽這話,少年臉上紅了紅,“我沒想幹嘛,只是……光線太暗了,想湊近些,瞧瞧清姐姐的臉罷了。”
“晚上回去,你想要什麼都給你。”清吾小聲說完,便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硯塵珏緊緊的跟着,手臂繞到清吾身後,攬着她。
沒走幾步路,清吾又開始餓了,叫硯塵珏買了串糖葫蘆喫着,這才心滿意足。
偶爾,清吾把糖葫蘆遞到他脣邊,少年也會咬一口。
待瞧見他被山楂酸的眸子亂顫,清吾又忍不住低笑。
硯塵珏小聲抱怨,“清姐姐好過分,故意欺負我。”
清吾咬着糖葫蘆,含含糊糊地說:“你今日不是讓我報復你嗎?這就算是報復過了,以前的事兒,我不跟你計較了。”
少年眸子亮了亮,一把握着清吾拿糖葫蘆的手,又咬了兩顆山楂下來,“那我多喫兩顆,讓你解解氣。”
清吾卻假裝生氣道:“誰讓你喫這麼多的,你都吃了,我還喫什麼?”
事實證明,硯塵珏很會邀寵,轉身就帶着清吾買下了人家一整個靶子的糖葫蘆。
清吾又好氣又好笑,“這是誰報復誰呢,你要把我牙都酸掉了才高興,是不是?”
瞧着少年可憐巴巴的樣子,清吾心裏軟了軟,道:“哎,我夫君這麼有錢,我突然覺得有點自豪啊!”
果然,聽了這話,硯塵珏灰溜溜的眸子又亮了起來,耳朵也因爲那一聲‘夫君’染上了幾分緋紅。
清吾道:“雖然我喫不完,但也不能浪費了。”
說罷,她抱着那一靶子的糖葫蘆往前走,可沒走幾步就喫不消了。
於是乎,硯塵珏單手拎着靶子,一手摟着清吾的腰,硬是把他那高挑纖細的身材顯得格外孔武有力。
兩人在人少些的街市外圍,給每一個路過的小孩兒分發糖葫蘆。
清吾還十分得意的對那些拿了糖葫蘆的小孩兒說:“羨慕吧,我夫君買的!”
直到一個傲氣的小丫頭氣呼呼地對清吾說:“誰沒有夫君啊,我以後夫君肯定比你的有錢!”
清吾竟然還真的同那小丫頭爭辯起來,“胡說,我夫君最有錢,而且長得這麼好看,你肯定找不到。”
小丫頭擡頭看了一眼硯塵珏的容貌,有些心虛,但還是硬氣的說:“也不過如此!”
“哼,那我不給你糖葫蘆了。”說罷,清吾把方纔要送出去的糖葫蘆又收了回來。
那小丫頭見到嘴的糖葫蘆飛了,氣得嚎啕大哭起來。
清吾孩子氣的說着:“哭也沒用,除非你誇我夫君生的好看,否則,我纔不給你喫呢!”
硯塵珏早就被那一聲一聲的夫君哄得高興,笑得像朵花兒似的,語氣軟到了極點,“清姐姐覺得我好看就夠了。”
趁着兩人說話的功夫兒,那氣急敗壞地小丫頭竟然壞心眼兒的往清吾肚子上推了一把。
好在硯塵珏眼疾手快,猛然擡手,沒輕沒重的將那小丫頭打了出去。
小丫頭重重的摔在地上,哭得更加厲害。
清吾顯然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小女孩跌坐在地上哭,而身側的少年,雙眸透出殷紅的兇光。
她連忙握住硯塵珏的手,“阿珏,冷靜些!”
少年在和她對視許久之後,眸子裏的狠厲紅光才消散。
那小女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嚇得跑沒影兒了。
硯塵珏垂着眸子,不敢看清吾,嘴裏喃喃着:“對不起,我……”
清吾搖搖頭,“阿珏方纔是爲了保護我呀,我沒有生氣,只是怕你一氣之下鬧出人命來。”
那人這才小心翼翼地看她,“真的……沒生氣嗎?”
清吾心裏一澀,覺得自己先前好像是把小美人兒嚇壞了,纔會如此擔驚受怕的。
她耐心的說着,“我哪有那麼容易生氣,方纔你是一時情急纔會下重了手,若不是你反應及時,我和你兒子都要遭殃了。”
少年悶悶的說了聲,“誰說是兒子,是個女兒。”
清吾歪着頭看他,“原來阿珏喜歡女孩兒啊?可是孃親說,酸兒辣女,我現在這麼愛喫酸的,肯定是個小男孩兒,這怎麼是好?”
“不如,我們再生一個?”她提議。
硯塵珏連忙搖頭,道:“男孩兒我也喜歡,只要清姐姐生的孩子,我都喜歡,還是不要……不要再生了。”
清吾知曉,他這是體諒她有孕的辛苦,“那如果我想要一個女孩兒呢?你給不給?”
少年眸子顫了顫,清吾知道他這是害羞了,越發忍不住逗他,“成婚的時候,洞房花燭總是要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