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好房門後,雨詩才嘆出一口氣,現如今的蕭明義,已經不是他當初認識的那個蕭明義了,那個神機妙算,時常掛着微笑的年輕人已經消失了。
現在的蕭明義更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隨時可能會着風消散,而且雨詩也很久沒有看到蕭明義那標誌性的微笑了,對於現在的蕭明義,微笑已經成了一種負擔。
……
戊已經和雨晴見過面了,戊的出現也讓雨詩輕鬆了許多,現在每天的生活幾乎都是固定的。
白天蕭明義給雨晴講知識,到了晚上由戊教雨晴練武,晚上的時間是蕭明義和雨詩的。
兩個人可以說是情侶一樣,每天晚上由雨詩推着蕭明義去後山,兩個人坐在鞦韆上聊會天。
只是隨着蕭明義的體力越來越差,兩個人更像是孫女推着爺爺享受他最後的時光。
蕭明義頭上的白髮也越來越多,正當蕭明義發愁怎麼和雨晴解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這天他在給雨晴講東西的時候,突然昏倒了。
等蕭明義醒來的時候,雨晴已經在他身邊哭的梨花帶雨了。
“夫君,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雨晴問道,那語氣真的是極度委屈,雨晴發現自己真的是太不細心了,蕭明義頭上這麼多白髮,直到今天蕭明義暈倒她纔看到。
雨晴結合從盤城回來,蕭明義的狀態,那根本不是蕭明義該有的狀態,更像是姐姐師父去世前幾個月有的狀態。
蕭明義想笑一下,但是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艱難的搖搖頭。
“夫君,你連我都要瞞着嗎?”雨晴眼中含淚的看向蕭明義。
蕭明義爲難之際,雨詩匆匆趕了回來。
“晴兒,我先給明義看看,然後我們再說。”雨詩說道。
雨晴點點頭,將位置讓了出來。
雨詩摸住蕭明義的脈,心中一驚,蕭明義衰老的速度太快了,比預想的要早了一半的時間。
儘管如此,雨詩還是裝作蕭明義沒什麼大礙,“沒什麼事情,就是當時在盤城一戰中暗傷發作了,只要養幾天就好了。”
“姐,你說的是真的嗎?夫君真的沒有事情嗎?”雨晴擔憂道。
“放心吧,明義很好,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雨詩溫柔的笑笑。
雨晴這才放心下來。
“晴兒,你先出去吧,明義現在需要休息。”
“夫君,他不需要用藥嗎?”
“不需要的,只需要好好休養幾天。”雨詩回答道,她倒是希望給蕭明義用藥,如果能讓蕭明義好起來的話,蕭明義現在的身體比之前自己剛救回來時還脆弱。
那個時候的蕭明義都不能用補藥,害怕太補了,身體受不了,反而成了毒藥。
現在的蕭明義是什麼都沒有用了,換一種話說就是大限將至了,誰都救不回來了。
“好吧,夫君,你好好休息,明天晴兒再來看你。”雨晴戀戀不捨的說道。
蕭明義艱難的點點頭。
只是他答應過蕭明義不能將此事告訴雨晴,現在想來,當時的蕭明義就已經知道自己身體狀態了,戊怎麼也想不通尊上是怎麼受的這麼重的傷。
現在誰都沒有辦法了,即使將劉老帶來,也於事無補,劉老最多讓蕭明義多活一個月,而且還是概率性的,戊無法想象,如果尊上這麼早就去世的話,他們會怎麼樣,他一直以爲他們這些人都死完了,蕭明義都不會死,可是現在蕭明義卻要走到他們前面。
戊現在想來,他們好像什麼忙都沒有幫上蕭明義,真正危機的時候,永遠都是蕭明義一個人戰鬥。
“我們真的沒有幫上尊上嗎?”戊心想着。
……
房間內,雨詩看着離去的兩人,開口道:“我現在也腦袋昏了,居然和你一起來騙晴兒,到時候恐怕連我這個姐姐都要記恨了。”
“謝謝。”蕭明義虛弱的說道。
“你衰弱的速度太快了,大大超乎了我們的預料,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你活不到上元節。”雨詩擔憂的說道。
蕭明義艱難一笑,說了一句雨詩聽不懂的話,“時也,運也,命也。”
雨詩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時候就別說什麼謎語了,明天開始,我會每天早上給你注入真氣,這些真氣會代替你的體力消耗,你會像普通人一樣,但是這些真氣也只能做到這些了,並不能讓你痊癒或者延長壽命。”
“這樣就好,詩兒,多謝你了。”蕭明義真誠的說道。
“別謝我了,就算拋開我們的關係不談,你現在這樣大多都是爲了晴兒才這樣的,是我們欠你的。”
“沒有什麼欠不欠的。”
“我累了,想要再睡會兒。”蕭明義說着,將被子向上拉了拉,還未入秋,他就覺得有些冷了。
“睡吧。”雨詩溫柔的說道,這次她沒有離開,就靜靜的守在蕭明義的身邊,看着熟睡的蕭明義,雨詩陷入了沉思,“這個男人自從和她們姐妹兩個在一起,好像就沒有安穩過,一直在爲她們兩個奉獻,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
第二天蕭明義在雨詩的幫助下,恢復如初,雨晴真的以爲蕭明義只是暗傷,戊自然是能看出其中的玄機。
戊多次私下裏找過蕭明義。
“你應該還記得答應過我的話吧?”蕭明義看向戊說道。
“記得,只是尊上……”
“沒什麼只是可是的,記住我說的話就好了,你現在只有一個任務,就是一直保護好晴兒的安全。”蕭明義有了雨詩的真氣的維持,聲音也有了幾分氣勢。
“是!”戊強忍着淚水,轉身離開,可最終還是讓淚水滴落在地上。
……
時間不會因爲任何人,或者任何事而停下來,轉眼離上元節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南蠻赤陽交界之地,雖然沒有黃沙漫天,寒風刺骨,但也異常艱苦。
一個身披輕甲,手中拿着食盒的女子走進了軍營大帳。
“小姐,今天是你生日,我給你煮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