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指別的方面,而是指教練的行爲上。
畢竟都是泥腿子出身,教練水平不夠,無法給予足夠的指導,因此教練往往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儘量去做自己能做的事。
白意收回了視線,這支隊伍的潛力,還是挺大的。
明年北海或許就真的又要多出一個有力的對手出來。
至於今年?
有白意在的迦南,怎麼可能會輸給石口。
很快,第三節比賽開始,然而剛開始不到一分鐘,石口方就以不可阻擋之勢,連續在迦南的籃筐上扣了三次球。
他們彷彿是要把之前被白意壓着打的怨氣發泄在蘇晨身上一般,瘋狂宣泄着自己的體力。
當然,這樣的事情,迦南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雖然因爲第二節末尾的比賽,導致迦南球員們的士氣有些低迷,但在“經驗”的支撐下,他們也沒有就此擺爛,而是盡力反擊。
然而在白意下場後,雙方的實力差距終究還是太大。
原本將近四十的分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縮小。
三十五,三十,二十五,二十,十五,十!
第三節比賽結束。
迦南僅僅只是到手十來分,而石口則是狂砍近五十分,將比分給拉到了八十二比九十三,分差僅僅只有十一分!
其實一般而言,十一分的分差,並不算太小,只是對於迦南這支特殊的隊伍而言,似乎分差沒個三四十,都不好意思說是分差而已。
三四節中間休息,一個拉拉隊的小姑娘忍不住抱怨道:“白意好不容易把比分拉這麼高,結果就下場休息一節,優勢就全沒了……”
小姑娘並不是在和別人交談,而是在自言自語,但替補席畢竟就這麼大,她的聲音別人自然是能聽得到的。
一時間,包括蘇晨李四海在內的幾個迦南球員臉色都是黑如鍋底。
“球隊不是靠着一個人就能支撐得起來的。”
這時,白意出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身體前傾,兩隻手撐着膝蓋,目視前方:“在迦南表面上只有我在進球的背後,是他們在努力地爲我創造機會,維持整個球隊的運轉。”
“哪怕是現在,如果沒有他們的堅持,石口或許就已經徹底反超迦南,甚至是遙遙領先,他們就彷彿電影裏負重前行,卻不拋頭露面的黑暗英雄,說不好聽的,做的都是些喫力不討好的事情,正如同現在這樣。”
“這怪不得你們,因爲即便是在那些路人觀衆,甚至是也在打球的球員眼裏,大概也是這麼想的,但至少,在作爲同陣營的隊友的情況下,哪怕只是同學的情況下,我覺得球員更需要的,也應該是支持和鼓勵,而不是埋冤。”
白意神情認真地看向李四海等人:“至少,我並不覺得光靠我一個人就能夠走到這裏,我需要感謝你們,能夠陪着我,一直堅持下來。”
迦南替補席上一片寂靜,之前出聲的小姑娘反應過來,眼神閃爍着撇開視線。
她當然清楚白意這番話不止是說給她聽的,但這並不妨礙她感覺尷尬。
不得不說,白意剛纔的那一番話,和他以往的人設完全相反,給了一種十分“溫柔”的感覺,而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嘛,誰還不喜歡一個溫柔的大暖男呢,尤其是在外表與以往刻板印象所形成的一種反差下,反而要更有一種另類的魅力。
“白意……”
李四海忽然撅起嘴,一把抱住白意:“我實在是太感動了,你這種傢伙居然也會安慰人,這真的是……哇哇哇……”
白意臉一黑,抽着嘴角推開李四海,什麼叫他這種傢伙?
真是有夠沒禮貌的。
“行了,都打起精神來,正如白意剛纔所說,我們並不差勁,相反,我們十分優秀,只要贏下這一場,後面只需要再贏兩場,冠軍就是我們的了!”
臨近比賽開始,李四海站起身來,鄭重地看向蘇晨幾人:“我們不能讓白意失望,更不能讓自己失望,努力去做吧,盡全力去做吧,做到哪怕是輸了,我們也能夠問心無愧,能夠稱讚自己爲英雄!”
“是!”
在裁判哨聲的示意下,五人迅速小跑上場,原本沉重的氣氛,忽然變得熱烈起來。
周國強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有了白意,感覺他這個教練完全就是可有可無了,別說是戰術安排,連心理輔導,氣氛烘托都給省了,也就是幫着球隊和學校之間溝通的一道橋樑而已。
新來的小經理目光炯炯地看向田白白,嚴肅道:“白白姐,我好像知道,籃球到底是什麼了。”
“是嗎。”
田白白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小學妹的腦袋:“那不是挺好的。”
田白白並未細問下去,一千個人眼裏有一千種哈姆雷特,重要的並不是籃球是什麼,而是對籃球到底有沒有自己的認知。
哪怕是錯的,那也無所謂了,因爲熱愛本身就不分對錯。
“迦南的氣勢又重新提上來了。”
觀衆席上,秦侯饒有興趣地笑道:“這可真是稀奇,白意到底跟他們說了些什麼,這麼有用?”
“這就是天生具備領導能力的人所有的才能啊。”
趙良摘下眼鏡擦了擦:“真是讓人羨慕。”
而在場上,面對忽然就士氣高漲起來的迦南,石口那邊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甚至在適應了上場的蘇晨以及替補後衛的風格後,壓制力反而越來越強。
等到第四節比賽來到第三分鐘時,石口就已經徹底反超迦南,並在第五分鐘,將分差給硬生生拉到了十分之上。
而到了這裏,白意也就該上場了。
哨聲中,白意站在場邊,在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和那替補分衛拍掌輪換。
“一定要贏啊!”
“看好了就是。”
早已經提前在場下開始重新進入模式的白意眼神平淡,石口對迦南的這場比賽,也是時候分個勝負高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