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羞紅了臉,呼出來的氣都有些短促,“相公,你還要去……”
顧千渝氣息有些不穩,周身縈繞着淺澀的藥香,他壓了壓體內的慾望,輕輕蹭了一下女孩花朵一樣的脣。
“瑾兒。”顧千渝輕聲喊。
夏瑾禾沒反應過來,琥珀色的眸子裏帶着些迷惘,“怎麼了?”
顧千渝將夏瑾禾的手腕撈進了手心,呼出來的氣有意無意地打在了夏瑾禾的耳廓上。“不是着急嗎?”
夏瑾禾被顧千渝掌心的溫度燙的一個機靈,心跳沒出息的開始加速。
油燈上搖曳着的火焰漸漸變成了昏暗的調調,無端給屋內增添了些曖昧,旖旎的氛圍瞬間充斥了整個間房。
夏瑾禾不知怎麼地,手下的動作慌亂的不行,耳邊只能聽到自己如鼓的心跳聲,平時看起來簡單的衣帶一時之間卻怎麼也解不開了。
慌忙中,身前傳來了顧千渝的低笑聲,他擡手輕握住了夏瑾禾的手,帶着她的手一點點將衣帶解開,一層一層將衣物脫下,露出了顧千渝精瘦高挑的身材。
夏瑾禾仰着臉,沒忍住伸手輕輕戳了戳顧千渝滾燙的心口。女孩脖頸很纖細,擡眸時,琥珀色的眸子迎着微暗的燈光,看着單純無辜極了。
顧千渝深邃的眼眸顯得愈加濃稠了起來,說出口的話是他自己都沒想到的低沉沙啞,“瑾兒,你緊張什麼?”
夏瑾禾擡眸,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帶着笑意的鳳眸。
對啊……她緊張什麼?
之前又不是沒看過,一定是思想不乾淨了!
顧千渝淡笑着,看着慫的可愛的夏瑾禾,也沒再鬧她,隨手拿起之前脫下的襦裙,三兩下就套上了,長髮簡單地綰了起來,沒等夏瑾禾緩過來,顧千渝就收拾好了。
看着顧千渝行雲流水的動作,夏瑾禾心裏一陣鬱悶。
她知道她這是被顧千渝逗弄了,可是仔細想想,好像又是自己自告奮勇要給他寬衣解帶的……
還沒等夏瑾禾理清楚這裏面的關係,顧千渝就伸手摩挲了下夏瑾禾的髮絲,“乖乖等我回來。”
伴隨着木門被關上的聲音,夏瑾禾還有些呆呆的,彷彿自己手心裏還殘留着顧千渝心口炙熱的溫度。
他的手心明明很冷,爲什麼卻在貼着自己的時候,總是那麼滾燙炙熱,令人心安。
“主子。”蕭沐凡隨意地坐在牀邊的椅子上,長腿一伸,看着眼神有些發散的夏瑾禾,忽地起了作弄的心思。
拿起桌子上的空茶盞,使了些力道,直接砸向桌面。
伴隨着“哐當”一聲,夏瑾禾回了神,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小青……”
蕭沐凡嘴角勾起邪氣的弧度,看着夏瑾禾淡然的反應,似乎還有些失望,“我還當主子會被嚇一跳。”
蕭沐凡起身,微俯身子,拉近了和夏瑾禾的距離,聲音揶揄,“我說,主子,你剛剛在想什麼?”
“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夏瑾禾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怎麼屋裏就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不曾想蕭沐凡的笑容並沒有收斂,反而有變大的趨勢,“怎麼,主子覺得屋裏還應該有誰?”
“顧千渝嗎?”
夏瑾禾咬緊了朱脣,有些嗔怪,“小青,你就別打趣我了。”
蕭沐凡往後退了退,看着夏瑾禾這副嬌羞的模樣,舌尖抵了抵後槽牙,整個人看起來莫名有些不爽,沒頭沒腦道:“見到顧千渝,你心裏就那麼歡喜?”
“嗯?怎麼這麼問?”
忽而蕭沐凡腦中叮鈴一響,羞恥感瞬間爬滿心頭,頓覺自己失態。
他怎麼能對謫仙一般的主子產生這樣齷齪的想法,更何況她心裏還有一個那麼好的顧千渝。
他極力剋制住自己,不給夏瑾禾任何提問的時間,一個翻身就跳窗而出。
空氣中迴盪着他又兇又悶地聲音,“我在屋頂上守着,主子要是累了,就早些歇息。”
夏瑾禾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想着蕭沐凡之前畢竟是在江湖上做殺手生意的,幹他們這行的都有些怪癖也未可知。
她知道蕭慕凡耳力極好,聲音也沒有刻意放大,“小青,其他人呢?”
帶着涼意的風吹過房頂,蕭沐凡看着外面月影憧憧,心裏也靜了下來,恢復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
“徐梅玉現在應該是在和丞相商量着什麼,小翠和在在呆在隔壁那屋。”
“主子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她們喊來。”
小翠和在在現在畢竟是徐梅玉帶過來的人,忽然出現在她這邊,要是被有心人瞧見了,到時候就算是顧千渝過來,估計也解釋不清楚了。
夏瑾禾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撩開了窗簾,寒風頓時涌了進來,夏瑾禾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小青,外面那麼冷,在屋裏守着也是一樣的。”
蕭沐凡低着頭,黑暗之中,夏瑾禾看不清他的眸色,沒等到他的迴應,她又勸了一句:“小青,進來吧,外面冷,着涼了可就不好了。”
蕭沐凡看着夏瑾禾凍的有些發白的脣色,心裏直泛酸,他長嘆了一口氣,“主子,你先進去,我待會就回去。”
夏瑾禾點點頭,也沒問原因,“行。”
……
“渝渝,朕親封的太醫令似乎和丞相牽扯到了一起。”
顧千渝研墨的手一頓,北辰溪用的是一個肯定句,他試探地問了一句,“徐太醫仙風道骨,不染凡塵,萬一其中有什麼隱情?”
北辰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顧千渝,拿着筆的手頓了下,甫一低頭,就看到整齊的奏摺上佈滿了顧千渝的名字,他又走神了,北辰溪習以爲常地伸手把那張紙蜷成一個紙球,扔進了紙簍裏。
這麼些年過去了,他的每一支筆都記得顧千渝的名字。
“渝渝,你不要騙我好不好?”北辰溪的語氣近乎祈求,平日裏威嚴的眼瞳中也帶着淡淡地憂傷,裏面似乎有着化不開的愁苦。
顧千渝研磨的手愣住了,少頃,他走上前,捏了捏皇上的肩膀。
“陛下您想必是最近過於勞累,纔會這般多愁善感。”
北辰溪罕見地有些執着,“渝渝你不要騙我好不好?”
“好。”
顧千渝不知道那天他是怎麼走從皇上屋裏走出去的,他只知道以前心中對北辰溪的每一個猜測都開始一一應驗。
他開始有些心慌,沒緣由的。
同樣,和之前的每一次分別都一樣,在顧千渝剛剛邁步離開的時候,北辰溪就睜開了眼睛。
他看着顧千渝越來越遠的背影,眼淚再次打溼了半邊枕頭。
他本來也是厭惡這樣的自己的,厭惡這樣一個和其他人性取向不一樣的自己,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內心原始的慾望,控制不住自己對顧千渝的滿腔熱忱。
他大概會覺得自己噁心吧……
如果這樣的話,他倒是希望這段關係永遠這樣維持下去,哪怕每天只能見一面。
後半夜,顧千渝回去的時候,夏瑾禾已經睡着了,二夜和蕭沐凡躺在房樑上,不知道在聊着些什麼,聲音很低,大概是怕打擾到夏瑾禾休息。
顧千渝給夏瑾禾掖了掖被角,剛剛想要出去湊合一宿的時候,就被夏瑾禾拉住了手腕。
女孩聲音裏帶着剛剛睡醒的朦朧,“相公,你回來了……”
說完後,夏瑾禾下意識往牀裏面靠了靠,給顧千渝空出了半邊牀。
顧千渝失笑,脫掉外袍,輕輕掀開被子,剛剛躺好,小姑娘就一個勁地往自己懷裏拱。
“沒睡着?”
夏瑾禾趴在顧千渝的胸口上,聲音有些發悶,“嗯。”
“那想什麼呢?”顧千渝長臂一伸,摟緊了夏瑾禾,開口關心道,“可以告訴爲夫麼?”
“剛剛聽小青說,師父在丞相那邊商量事情,我,我也不太清楚緣由,就有些怕師父出事。”
顧千渝:“剛剛皇上也和我說了這事,估計師父是想從丞相那邊套話。”
看着夏瑾禾眼底的烏青,顧千渝有些心疼,直接伸手捂住了夏瑾禾的眼睛,安撫道:“別多想了,一切都有我在,瑾兒在乎的事情和人兒,都會好好的。”
“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去調查江南災情的事。”
顧千渝似乎真的帶着能讓夏瑾禾瞬間安心的魔力,前半夜,雖然二夜和蕭沐凡都在外面守着她,夏瑾禾卻輾轉反側,即便後來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夜裏也總是驚醒。
後半夜,在顧千渝的陪同下,她腦海中思量的事情瞬間煙消雲散,她睡的從容香甜,安穩至極。
翌日一大早,徐梅玉就被皇上叫到了議事的廂房中。
昨晚顧千渝的勸說顯然是起到了作用,北辰溪並沒有生氣,同昨日一樣,給徐梅玉賜了座。
不同的是,這次他只宣了徐梅玉一人。
徐梅玉是顧千渝引薦的,北辰溪心裏還是不願意相信他會同丞相有什麼關聯的。
“你可知朕此番爲何單單讓你一人前來?”